众人看冷月都怔了,心中皆是一凛,这方子不行。.. 。
“快去拿干‘毛’巾,给病者擦汗,以免受凉。”
最先反应过来的不是各位太医,也不是冷月,而是韩凌霜。
他指挥着‘药’童给男患者擦拭汗水后,又替他将已经被汗水浸透的被褥换成了一‘床’干净的被褥。
“别怕,镇定。”韩凌霜轻轻的拍了拍冷月的脑袋。
冷月缓过神,立刻招呼了黄太医,“端了冰水来给他擦身子,要从耳后开始,再擦腋下。”
黄太医连忙点头,“我知道了。”
因为不太方便,冷月就退到了外头等候消息。
韩凌霜也陪她出来了。
站在外头,冷月的脸上的焦灼之‘色’毫不掩饰。
她时而踮脚朝里看看,时而抬头看天,时而又低头想些什么。
“镇静一些。”韩凌霜笑道,“现在,我们能做的只有等待。”
冷月就怔怔地看着他,他笑容明亮,丝毫不减‘阴’霾,看得人挪不开眼。
不知过了多久,黄太医一脸苍白的出来了。
冷月看着他的脸‘色’,就明白过来了。
“没救过来?”
黄太医点了点头。
一些在外头坐着的病者皆是一阵叹息声,还有人害怕地哭泣起来,他们原本是期冀于这金‘鸡’纳树皮有效,可以就他们一命。
却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韩凌霜有些担心的看向了冷月,果然冷月的身子有些发抖,两眼一下子变得通红。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安慰冷月,只能不断地轻轻拍打她的后背。
男患者的尸体很快就士兵粗鲁地拖了出来,一把火烧了。
冷月有些呆滞的看着火光。
韩凌霜弯下腰,伸手将她轻搂了搂,温柔道:“你做得很好了,生死有命。”
“谢谢……”她低下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或许,只是个人体质不同,对‘药’物的接受能力也不同,那个‘女’患者不还是……”
韩凌霜话未说完,黄太医再次出来了,这次他的双眼通红,连嘴‘唇’都微微颤动,“那‘女’的,也熬不过去……”
韩凌霜担忧的看向了冷月。
冷月有些桀然一笑,“黄太医,我身子有些不适,先去休息一下。”
黄太医就有些同情的看向了冷月。
用金‘鸡’纳树皮截疟,是秦姑娘提出来的,朝廷费尽心机搜罗到了树皮,这‘药’却没有用。秦姑娘的压力就可想而知了。
要是治不好,她不但要被冠以治疟不力的罪名,恐怕这欺君罔上的罪名也逃不了。
回到临时医馆的小院里后,冷月有些无力地瘫坐在‘床’上,满脑子都是两位患者的面容。
金‘鸡’纳树皮明明可以治疗疟疾的,怎么会没有用。
记忆里,祖父也用这方子救治过患有疟疾的病者。
他们试着用了最少的剂量,就算剂量过少了,也只是见效慢些,不可能会没用。
这金‘鸡’纳树皮究竟有没有用!
冷月越想越烦,越想越‘乱’。
她到底该怎么办……
就在这样的煎熬中,冷月过了一晚。
第二日一早,她还是呆在院子里发呆,连‘门’都不愿意出了。
韩凌霜没有在劝她,而是陪着她一起坐在院子里发呆。
仅有的黄‘花’蒿用完了,金‘鸡’纳树皮没有用,太医院的人只能用原先的老方子给人治病。
短短的几天内,治疗所的病人就少了三分之一。
每天都有哭嚎声在这片天空里回‘荡’。
疫情已经快要控制不住了,医馆里的所有太医都已经绝望。
他们在等,在等朝廷给他们治罪。
冷月的脸‘色’越来越差,眼下的乌青越来越黑。
当夜幕再次降临,冷月将韩凌霜赶出了自己的院子,一个人望着星空发呆。
她满眼的红血丝,脚下是一些密密麻麻的字和划痕,全是她白天时,用树枝在泥地里写下的‘药’方子,但最后都被她自我否定。
一天的苦思冥想,她毫无收获。
面对压力,冷月知道,她就在崩溃边缘。
“出去走走吧。”韩凌霜被赶出院子后,又不放心,折了回来。
他扒着栏杆,一脸笑容的看着冷月。
经历了几日几夜的不眠不休,他的眼睛还是那么清澈,倒映着天上的星辰大海。
“或许走走,就有什么新的想法。”他的声音依旧温和,所有的悲伤都无法让他染上半分愁绪。
冷月答应了,就跟着韩凌霜出了院子。
眼下快要入‘春’,乡下的小路上已经冒出了几枝嫩绿‘色’的野草。
夜晚的‘露’水将二人的衣襟打湿,带着微微的凉意。
“被风吹一吹,心情是不是舒畅些?”
冷月笑着点了点头,但眼中的抑郁之‘色’仍旧没有消失。
“或许……”韩凌霜犹豫了一下,还是继续说道:“你祖父是不是记错了。”
“可是,我小时候,祖父还用这方子救过得了疟病的人。”冷月摇了摇头,她很肯定,金‘鸡’纳树皮能截疟。
柔和的月光洒在韩凌霜清俊华美的面容上,“那,是不是你记错‘药’名了。有这样一种‘药’,但它不叫金‘鸡’纳树皮。”
他的话令冷月的脑海中灵光一闪,好似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一闪而过,可是她却没能及时的抓住。
“‘药’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