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胧月的第一百一十八手,白子做活,白棋不但得到五子的实地,还将黑棋右上角的阵地破得‘精’光,实地大大领先于黑子。
不过,许烟雨的黑棋虽居劣势,仗着全局厚实,仍在全力维持。
棋盘上二人斗得难舍难分,场外的秀‘女’们也纷纷看得入‘迷’。
就连一开始明显不耐烦的太后也被二人你来我往的胶着吸引得目不转睛。
观棋的秀‘女’们更是‘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其中更有些自命不凡者,评头论足,指手划脚,恨不能代庖上阵,一展身手。
不过议论者虽多,但有一条则是众口一词,那就是这一局白棋必胜,胧月会成为魁首。
冷月闻言,只是暗笑。
相隔不远的韩灵梦见状,疑‘惑’道:“局面已经明朗,秦姑娘貌似不赞成我们所说的。”
冷月笑道:“未必白棋会赢,依我之见,恐怕是黑棋必胜!”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黑棋处于弱势,怎么就是黑棋必胜?秦姑娘你到底懂不懂棋艺?”说的正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柳十姑娘。
韩灵梦心中也自觉好笑,但表面上还是客气道:“我等孤陋寡闻,还得请教秦姑娘,何以见得黑棋必胜?”
冷月正‘色’答道:“我虽不如韩姑娘懂棋,但于医道还马马虎虎。刚才烟雨的一子落盘,胧月虽然神‘色’不变,耳朵却突然红起来。此兆乃惊急之下,人体之自然反映,一定是黑棋弈出妙手,白棋颇难应付,故而我断言黑棋要胜。”
其余秀‘女’皆觉得冷月在胡说八道,再为好姐妹狡辩,因此都是掩口而笑。更有过分者,直接大笑出声,‘阴’阳怪气道:“耳朵红?你怎么不说她眼睛心虚的一眨?”
只有韩灵梦一脸严肃,皱眉看向了棋局,只是说话间的一会儿,棋局上的情势竟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只见胧月双眉紧锁,苦着脸深思,步步扭捏不下,不但如冷月所说的耳朵赤红,脸也涨得通红。
大家这才相信冷月所言不虚。确实惊讶许烟雨是如何反败为胜的。
再去仔细瞧了棋局,众人了然。原来,胧月弈得兴起,在第一百二十二手先引‘诱’黑子在其一百二十三手时打吃,等待黑子反补后,再在一二六点穿象眼,如此不但解消黑子的先手觑,而且可将中腹的黑四子分断,再施攻击。
胧月自觉得这一招巧妙,心中正在得意。
不料烟雨不慌不忙、‘胸’有成竹,当即打出黑一百二十七手。此手既可声援中腹四子,又可扩张上边黑势,同时消去了右边白厚味,局面顿时为之改观。
胧月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丢失了全局必争之要点,心中深悔自己大意,不由血液上冲,因此耳朵才会发赤。不料却被冷月察觉。
“白子颓势不可挡,黑子果然赢了。”韩灵梦淡淡道。
场上,胧月已经是筋疲力尽,再无回天之力,只能长叹一声,对烟雨行礼道:“烟雨姐姐,妹妹自愧不如。”
烟雨先是一怔,呆呆道:“不下了吗?”见胧月点头,她才起身回礼,“承让。”
待‘女’官们判定黑棋胜后,又将棋盘呈给太后一览。
太后见之,连连夸赞。
当事人许烟雨却又落座下来,迅速的将棋局在另一个棋盘上复原,仔细再堪一遍后,指了指某一处道:“白子若下这步,可挽回颓势。”
韩灵梦连忙去瞧,果然如此。
胧月却不以为然,“棋如人生,结束了再知道真相,又有何用?已然是挽回不了。”
待太后和皇后都看过棋局后,郭姑姑亲自将棋局用纸币录入下来,然后在一片窃窃猜议声中,伸手往下压了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
大殿里一下子变得安静,所有人都抬头看向了郭姑姑,等待着她的宣判。郭姑姑,瞥了一眼底下的众秀‘女’,扬声道:“白子主动认输,相国府许烟雨,艺高一筹夺得魁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