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姑姑,你去哪了?不是让你好好照顾太子妃的吗?”
温柔不失威严的声音起,冷月不用抬头也能知道这人是谁了——皇后。--
郭姑姑连忙回答道:“回禀娘娘,方才奴婢见姑娘嘴边起了泡,便带人去太医署取了些降火的‘药’材来。”她说着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了一份‘药’材,递给了皇后。
皇后并没有伸手去接,而是淡淡地看了一眼郭姑姑,道:“进去吧,再不能随意离开了。”
待皇后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里后,郭姑姑才带着冷月起了身,朝别宫而去。
正殿里头,忙有宫婢来开‘门’。
大殿里很是肃静,所有太监、宫婢走路都是踮着脚尖,跟猫一样无声无息的。
站在内‘门’口的宫婢见郭姑姑进来,连忙打起了珠帘。
郭姑姑带着冷月进去后,冷声道:“没有我的吩咐,都不能进来,知道吗?”
那宫婢轻声应了,郭姑姑又让跟着冷月进宫的两个小宫婢在‘门’口守了,才带着冷月进了寝殿。
寝殿也是安静极了,却又有两个宫婢跪在‘床’榻前服‘侍’着,冷月一眼就瞧出了其中一人正是许烟雨的贴身丫鬟,香桂。
冷月只是瞥了一眼‘床’榻上阖目的许烟雨,便知道她的确病得不轻。
她不但眼下淤青、面‘色’口‘唇’苍白,皮肤更是毫无光泽,整个人死气沉沉的。
冷月快步而去,拨开一旁的宫婢,跪坐在‘床’榻前,将手轻轻搭在许烟雨的手腕上,闭眼沉思着。
那小宫婢见来人也是个宫婢,刚要发火,却被香桂拦了下来,她认出来这是秦姑娘了。
冷月给许烟雨号了脉,发现脉象脉搏快而微弱,再加上许烟雨的症状初步断定了是慢‘性’失血造成的休克和气血两虚。
难道是血崩下漏等‘女’子病造成的?
冷月侧身询问道:“太子妃来月事了吗?或者是月事不断?”
香桂便抢答道:“太子妃并没有来月事,一开始太子妃还只是出出冷汗、全身无力偶尔‘胸’闷呼吸急促而已。可过了两天,病情非但没有好转,脾气变得焦躁,连视线都开始模糊,经常口渴、头晕。又过了一天太子妃就开始神志不清,后来更是昏‘迷’不醒。”
冷月越听越觉得就是慢‘性’失血的症状了,可又不是月事血崩造成的,那会不会是有外伤?
冷月刚要开口询问,郭姑姑仿佛是看出冷月的疑虑似的,开口道:“我们也检查过了,太子妃身上并无任何伤口啊。”
身上无伤口,又不是血崩,那为何会慢‘性’失血?
冷月实在是想不通,脸‘色’便有些难看了,她重生到这具身子里以来,从未遇到过如此棘手的病症,竟让她有些无从下手。
看了冷月的脸‘色’,郭姑姑顿时觉得自己那颗吊在半空的心倏地就坠入了无尽的深渊。整个太医署的太医们都出动了,连院判大人都亲自出诊,可没有一人能查出病因,都是开了些补血补气的‘药’方来,却不能根除病因。
她将整个希望都放在了修成君的身上,可看修成君的样子,也是对着奇奇怪怪的病束手无策。
尽管心里不安,可在冷月没有开口前,寝殿内谁也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所有的人都是紧盯着冷月。
冷月沉‘吟’了片刻,又问道:“之前太医署的太医们开了什么方子,能哪来让我瞧瞧吗?”
这是怀疑‘药’方不对?郭姑姑也不敢迟疑,连忙让人去取了太医署给的‘药’方。
冷月接来瞧了,太医署开的方子是归芍六君子汤,归身白芍‘药’各三钱,人参、白术、茯苓各一钱,陈皮、半夏各两钱,炙甘草半前。
这方子虽然是补气血,但主治的却是气血两亏所致之咳嗽痰多,纳少,神疲,膨胀腹满,呕吐,下血,妊娠痢疾及‘妇’人经水不调。
根本就是‘药’不对症啊,冷月的眉头不由自主蹙了蹙。
郭姑姑和香桂看在眼里,便知道这方子果然是有问题了。
“姑娘要是有更好的方子,只管拿出来用,香桂只相信姑娘的。”香桂急急说道,她是恨透了太医署这般无用之徒。
“太子妃此症,乃是慢‘性’失血。而慢‘性’失血男‘性’多为消化道溃疡或是痔疮引起。‘女’‘性’则多为月事崩漏、或是‘子’宫肌瘤所引起。可太子妃娘娘既无外伤,又不曾月事崩漏或是下体无故流血。所谓一病之起,必有病因。我还是太孤陋寡闻,实在是查不出病因,怕用‘药’不能对症,所以踌躇。”冷月叹了口气,老实道。
听到她这样说,郭姑姑和香桂的脸‘色’都‘阴’沉了下来。就这么轻飘飘的几句话却已经让这二人遍体生寒了,查不出病症,就好不了,好不了,她们的脑袋就要掉。
冷月瞧她们的样子,也能体谅她们的心境,毕竟她和她们一样都急得要死,按照烟雨这个样子,若在查不出病因,怕是三天内必死。
“这样吧,我先开一味补肾填‘精’,益气生血的‘药’汤,先抑制住太子妃的病情再说。”冷月一边说着,一边唰唰地提笔在纸上写下了补肾生血汤:人参二钱,生黄芪四钱八,鹿角胶、龟板胶、阿胶、当归、熟地各二钱四,制首乌六钱,紫河车二钱,枸杞子三钱,黑磁石二钱,炙甘草一钱。
郭姑姑接过‘药’方看了一遍,目光却停留在了在紫河车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