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这样好不顾形象的哭嚎让所有人都用非常惊讶的眼神看着她。--
冷月一边涕泪直流,一边紧紧地抓着棺椁,用颤抖的声音说:“打开!”
“什么?”抬棺材的汉子们惊异地问道。
“我说打开!”冷月恼怒地瞪了一眼那汉子。
这时许明清却从人群中走出来,淡淡的看了一眼冷月。
冷月立马慌‘乱’地躲在了太子身后,一副害怕的样子。
许夫人可以得罪,因为这府里她做不了主。但许明清就不一样了,在他面前还是得装上一副乖巧的小‘女’孩的样子。
太子见状便将冷月护到身后,冷冷道:“许丞相,将棺椁开启,本宫想和太子妃告别一番……”
许明清立刻跪了下来,朗声道:“老臣惶恐,这万万不可啊。”
但是太子却故意忽视了这句话,装作没听见的样子。只是用手掌抚‘摸’着棺椁。
他似乎是感受到了躺在这薄薄的棺木的烟雨的痛苦。
太子用力地拍打着棺木,“给本宫打开!”
他急迫的想要打开盖子看一眼烟雨,甚至取下了固定‘玉’冠的金簪,用它去撬棺木上的钉子。
但是他不管怎样努力,钉得非常结实的盖子却纹丝不动。
看着他散落的发髻,以及他全身上下笼罩着的哀伤,冷月不由得心中叹了口气。
“太子殿下,不可以啊!”许明清赶紧上前去阻止。
“给本宫……给本宫打开……”太子狠狠地将金簪掷向了许明清,脸上挂上了霜寒。
许明清也不躲,任由着簪子狠狠砸在了他的头顶,仍旧是恭敬道:“殿下,您应该赶快离开棺椁,这是不可以的。”
“本宫以储君的身份命令你,给本宫打开!”太子说着一拳砸向了许明清。
这次许明清却是伸手抓住了太子的拳头,不轻不重道:“老臣的‘女’儿是得了疫病没的,若是殿下强行打开了棺椁,被有心人知道了的话,老臣的‘女’儿怕是要被挫骨扬灰!”
太子感到一阵阵眩晕,无力地垂下了手。
这个时候,许明清又朝着队伍前头说了一句,“文均,你先送太子回宫。”
眼见太子要败下阵来了,冷月心中一动,在身后轻轻拽了太子的衣袖,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贴着太子的后背道:“让他们打开,只让我看看。您离远些。我怀疑烟雨的遗体可能会有她突然猝死的蛛丝马迹。”
太子闻言,好不容易才打起‘精’神,然后强忍着悲痛,提高了一些声音道:“本宫不能看,也不打紧。本宫站远些,你们再将棺椁打开,让修成君帮本宫看看——烟雨走得是否安详。”
许明清有些无奈,将目光投向了冷月,希望她拒绝这个要求。
却没想到冷月此际正扑在棺椁上,哭得昏天黑地,似乎是一点都没有注意他的眼神。
“那也不能。”许明清咽了咽口水,艰难地说出了一个勉强的理由,“要是传给修成君也是不好。太子殿下,您应该赶快离棺椁远一点儿。免得‘阴’煞之气伤到您。”
太子冷笑,“本宫乃真龙天子的嗣子!天下至阳,岂会怕什么‘阴’煞之气!况且本宫的太子妃又不是不祥之人,何来的煞气!”
“殿下!”许明清咬了牙,道:“烟雨就是受不起殿下的眷恋,才会夭折。请殿下不要再如此了,不然烟雨便是去了地底下,也不能安生……”
太子闻言,身子摇晃了一下,朝后踉跄一步。他自然是听出了许明清话中的意思,是在怪他,怪他的眷恋害死了烟雨……
是他,是他害死了烟雨!
许明清见势,赶紧挡在了太子与棺木之间。
虽然太子后退了一两步,但是他的眼睛丝毫没有离开这口棺木。
“太子殿下,您该离开了。文筠!”
许明清的话音落下,许文筠便上前跪在了太子面前。
原本剑拔弩张的太子一下软了下来,无论他如何生气,却唯独不对他的老师——许文筠发脾气。
“本宫连看一眼都不行吗?”太子对着许文筠哀求道。
“是的,不可以。”许文筠淡淡道:“便是微臣也不能。因为是疫病,只能连带着棺椁烧了。”
烧了?太子低垂了脑袋,紧紧咬着自己颤抖的嘴‘唇’。
“太子殿下,您不能这样。”许文筠的语气依旧是淡淡的,‘波’澜不惊。
“本宫连伤心也不行吗?这是何道理!”
许文筠道:“太子只能为国祚上心,您的感情只能用在国家上,而不是儿‘女’情长!要坐稳储君的位置只能这样。”
“只因为是太子?”太子喃喃道。
只因为他是太子,就要绝情!就不能拥有自己喜欢的姑娘?
只因为他是太子,所以和他相关的一切都与利益挂钩,让他不能随心而‘欲’。
那样的话,这个……太子之位……
他不喜欢。
他抬头大笑,口中一腥,一口血闷咳而出。他心中默默的告诉自己,不过就是爱上一个人而已,不过就是‘阴’阳两相隔而已,不过就是永不相见而已。哪里是这样大的事?
然而他总是控制不住。
“殿下!”许文筠见状,一直淡淡的神‘色’终于有了变化,一下子变得惨白。
太子缓缓地摇了摇手,艰难地移动着脚步。每走一步,离烟雨就远了一步;走上两步,离烟雨就远了两步。
可他无能为力,只能任由自己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