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为父这么多年来,是如何活在你大伯父的‘阴’影下的?”韩海涵神‘色’低沉,冷‘色’道:“你知道有段时间,人们是怎么看待我的吗?他们从未将我视作一个独立的人,而是你大伯的附属品!”
“我与他一母同胞,只因我迟一步出世,便事事都要排在他后面。--”韩海涵说着冷笑一声,“你祖父和祖母就偏疼他,什么好事都轮到他先挑……有他在的地方,就永远没有人记得我。那个屈辱和愤怒我从未忘记。”
韩灵梦没有回答,对于这段往事,她隐隐约约听母亲说起过,却从未想过父亲会亲口和她说起这些。
“再后来,陛下英明。”韩海涵对着东边高举双拳,朗声道:“我熬了那么多年,总算被拔耀为九卿之一!再后来凭借北国内‘乱’一事,才爬上了如今太尉的位置!真是因为为父不甘屈居你伯父之下,才能爬到如今的这个位置。”
韩灵梦隐隐约约猜出了父亲接下来要说什么了,便轻声回答了,“我也不愿屈居许烟雨之下……”
韩海涵沉声道:“你说过的吧?你爱慕太子,想要得到太子的心,不是吗?想要在宫里生活,想要成为这皇城至高无上的‘女’主人不是吗?那么――”他说着顿了顿,眼中迸‘射’出的厉光灼烧了韩灵梦的双眼,“那么,那些所谓的怜悯和愧疚,你就要全部将其抛之脑后!但是,你却永远要记得,失去太子妃位,失去太子的心时,你所感受到的愤怒及耻辱!记住得到想要的东西的时候,感受到的那种喜悦!如果连这点觉悟都没有的话,就再也不要贪恋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那不适合你。”
韩灵梦就想起了,殿试后,许烟雨被钦点为太子妃时,那些看向她嘲讽的目光。
许烟雨的笑颜,太后的愤怒,皇后的幸灾乐祸,就如父亲所说的,她感受到了,并深深记在了脑海里。
她从小就被父亲赋予极大的期翼,他严格要求她,大伯是如何要求霜白哥哥的,父亲就如何要求她。
便连母亲也是这般那般的苛求她――要不苟言笑,要端着架子,无论何时都要淡然优雅。
从小,她只能瞧着庶妹们在父亲的怀里撒娇,而她只能淡然的站在一边瞧着,因为父亲说她是韩府唯一的嫡‘女’,真正的天之骄‘女’。
她为这个位置,准备了十几年,付出了那么多,凭什么要让给什么都不懂的许烟雨?
怜悯,愧疚?那种东西,只会成为阻碍在她登顶的路上,她不需要……
想至此,韩灵梦淡然一笑,“父亲说得对,世间多有生老病死,也是上苍的意思。对于烟雨,我虽觉得可惜,却无任何愧疚。是她,挡了我的路,抢了我的东西。”
终于说了出来。韩海涵心里微微一笑,他的‘女’儿他是最明白的,比较起飘渺的东西,她更愿抓住的是能牢牢捏在手里的东西。
“你能如此说就太好了。”他点了的头,脸上的‘阴’霾尽散,“为父还要提点你一点,宫里不必外面,没了父母的庇护……”顿了顿看向韩灵梦,“你要学会如何周旋,如何在其中找到容身之地,明白吗?”
韩灵梦正‘色’,“容身之地?就算把已坐之人拉下马,‘女’儿也会挤上去的。”
韩海涵抚掌大笑,“不愧是我的‘女’儿,你一旦入宫一定要记住这一点,太子妃之位原本就是你的,不是代替谁,只是夺回了原本的位置而已!”
韩灵梦微微一笑,“我会铭记在心的。”
“以后无论是谁都不会抢走你的位置。”
“那是自然……”
说完这些,韩海涵坐了一会儿又和韩灵梦说了些大婚事项后,就起身走了。
韩灵梦将韩海涵送到‘门’口。
她望着黑夜中父亲离去的背影,呆呆的望向远处,仿若自言自语。
多么可笑,父亲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她。
但她知道,她不过是父亲的一颗棋子,一颗稳固他在朝中地位的棋子,一颗荣耀家族的棋子,更是一颗打压大伯的棋子。
而她,也有身为一颗棋子的觉悟……
争权斗利,互相使绊子,她早已熟络。
太子大婚非常顺利,五月初五,韩灵梦正式册封为太子妃,入住东宫。
这一下,不仅仅是外戚派,便是清流派也是松了一口气,这场旷日持久的太子妃之争该落下帷幕了吧?
当然,被许府隔离的冷月只能通过小兰的描述,来得知大婚当日的盛况。
荷香院里,冷月让下人将软榻搬了出来,她便斜靠在榻上,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听小兰侃侃而谈。
淡淡的日晖透过树梢洒在她的身上,在她洁白的面颊上泛起一丝淡淡的暖‘色’。
“姑娘您是没看到韩姑娘――哦,是太子妃娘娘的嫁妆,十里红妆啊,那可真是十里红妆!”小兰指手画脚,外加唾沫直飞的描述着,“朱雀街那么宽,都被押妆的人挤满了!漆红铁皮大箱子,足足百来个!啧啧啧……要我说,太子真是赚大了。娶了个美人不说,还捞了一笔横财呢。”
冷月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将手中的瓜子壳扔向了小兰,怒笑道:“你个死丫头,太子的玩笑也敢开,要死要死!”
主仆二人就这样在院里一边说着笑,一边做针线。
小兰又笑嘻嘻道:“说起来,太太最近可有开心事了。”
冷月正纠结着牡丹的配‘色’,也就随口一问,“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