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完脸后,许夫人又让人将放置嫁妆的红箱子一个个都打开,然后在上面洒满了‘花’生、核桃、龙眼干之类的干果,意为多子多福。..。之后许夫人又将一个红包及放在了最大的箱子里算是给冷月赐福。
屋子里的人都松口气,冷月的脸‘色’却越来越凝重。
刘管事给她送来的嫁妆都是地契,银票之类的小件,一个小箱子就放满了。而这几个红木大箱子,都是由许夫人准备的,原本应该放一些绸缎,古董或是金石之类的贵重物品来压箱的,可是因为许夫人的小气,箱子里只有几匹布料和一堆不值钱的瓷瓶,衣裳。
这样的东西,即使她有一个价值连城的小箱子,但是打开大箱子的瞬间,还是会让她丢尽了脸面。
这不是钱的问题,是态度的问题。
冷月想了想,看了一眼‘春’桃。
‘春’桃会意,弯腰将耳朵贴在了冷月嘴边,随后她进了里屋子。
这边许夫人已经说完祝福的话,正准备要走呢,却见‘春’桃手中拿了一叠什么东西,然后喜滋滋的小跑而出。
不知为何,许夫人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
冷月没有注意到许夫人的止步,而是自顾自地接过‘春’桃手中的纸张,一张一张,平摊在几个大红木箱子的最顶上。
许夫人有些奇怪,这丫头在干什么?为什么要把纸张摊在嫁妆之上?
她忍不住就转身往回走去,下一秒,就怔在了原地。
不知是许夫人,她身旁的几位姨娘和二‘奶’‘奶’皆是瞪大了双眼,一幅吃瘪的模样。
那哪里是什么纸张,这一张张的全是面额为一千万的银票!
直到把所有的大红箱表面都用银票铺满了,冷月才松了一口气,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几箱嫁妆,这样才像她秦家大小姐的嫁妆吧。之前实在是太寒碜了!
许夫人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道:“你……这些钱都是秦家给你的,嫁妆?”
冷月不置可否,笑着将手中剩下的一张银票塞进了许夫人手里,“是啊,嫁妆的一小部分。不拿出来添一点,就凭着这几箱的烂东西,别人还以为我秦冷月是哪个疙瘩里出来的小‘门’小户呢。哦,对了,这一张送给舅母好了,就当这几年我在许府的伙食费吧。”
之前怕许夫人破坏这桩婚事,才忍气吞声将自己置于她之下,如今家产都已经转移,婚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她害怕什么?
“你!”许夫人捏着手中的银票,气得青筋都爆了出来,这分明是对她的侮辱,却也没扔掉手中的银票。
许夫人深吸了一口气,好不容易将情绪平复了一些,然后又带上了那副慈母的面具,“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呢?我和你舅舅照顾你,那都是亲人之间的情分,又会图你这些钱?”
她说着又笑着将手中的银票递还给了冷月,“你出嫁后,我们还要替你照顾鸿哥呢。”
将来整个秦家都会是许府的了,不必拘泥于这点小钱。
冷月微微一笑,也不客气,重新接回了银票,顺手就塞进了衣袖里,“鸿哥的话,我原本打算着带到韩府去的,不过舅舅舅母愿意替我照顾那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反正钱你们是一分一毫也拿不到的。
二人相识而笑,却心思各异。
此时气氛已经有些压抑了,许夫人勉强说了一些话,就离开了。
这日夜里,月光很明亮,轻盈地透过窗棂撒落在冷月的‘床’上,充满了安宁静谧。
冷月睁大了眼睛睡意全无,明天就要嫁到韩府去了,许府虽然不是个什么好地方,那韩府呢?韩大夫人无疑不是个好相处的对象,至于那个韩二夫人,每一次见她都是那样和蔼,看起来似乎很好相处,但谁又知道呢?
还有大房庶子也是成家了,最让人头疼的就是韩三夫人,和她的儿媳――原先的柳十姑娘。虽三房老爷只是个庶出的,但是前几年被外放为刺史后,功绩不错,今年刚刚被擢升,可谓前途一片明亮,再加上韩三夫人脾气暴躁,又是个泼辣的,这几年三房在韩府是越来越嚣张。
冷月还听许夏涵说起过,原本韩三夫人中意的儿媳‘妇’还是自己来着。
一堆的太太,‘奶’‘奶’,还有下头的婆子丫鬟们,她还真不保证自己能处理得好。
想至此,冷月不由翻了个身。
她还是希望韩府的‘奶’‘奶’,夫人能好处一些,这样能省去她不少‘精’力,毕竟,她回京的目的可不是做一个坐吃等死的少‘奶’‘奶’。
“姑娘,您渴了吗?”
因为守夜而睡在一边的‘春’桃听见冷月辗转反侧的身影,知道她没睡后,问道。
“不渴。”冷月轻声回答道。
‘春’桃想了想,以为她是紧张所以睡不着,便安慰道,“姑娘天不怕地不怕的,倒是怕嫁人。”
冷月听了轻轻的笑出声了,轻声道:“我在想也不知道韩府是个什么样的光景,到了那里,又会遇见什么样的人,初白他……会不会是个好丈夫,能不能和我相处好。”
冷月的声音轻得几不可闻,陪着她软软的口音,能催人入眠。
第二日,天‘色’刚亮,梁妈妈带着全福夫人来了。
全福夫人是刘尚书的夫人,嫁给刘尚书后,生育了三儿一‘女’,一辈子婆媳和睦,妯娌之间一互相体恤,夫妻相敬如宾,从来没有红过脸。可谓是临帝幸福‘妇’人的代表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