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了下去。
韩凌霜看着他,淡淡地道:“殿下,你记住,你是太子,有时候太过于拘泥于表面的仁义,祸害的就不仅仅是自己,在你的所处的地位上,每一个错误,可能都会牵连到整个帝国。对了,虽然这是您的‘私’事,我不好过问,但是我还是希望您能多关心关心苏良娣。”
段少白原本清澈的眸子里就闪过一丝悲哀的神‘色’,是因为苏姚的父亲是手握重兵的苏厚来么?但随后他垂下眸子,拱手沉声道:“是!”
冷月不知道自己无缘无故就被自己的夫君给卖了,身上又多了一个担子。
她现在整个人兴奋得不了得了,一边走着一边询问雯雯,“你是说栗嬷嬷的孙儿有不治之症?”
雯雯点了点头道:“是打娘胎里就带出来了的,不知看了多少名医,吃了多少‘药’,却还是那个样子。他的母亲也是因为这病死的,父亲早些年也去了,就只剩了一个姨娘照顾他。听说还是个极好的孩子,自小读书就好,又听话,怨不得栗嬷嬷那样重视。”
冷月沉‘吟’了一会儿,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她算是知道栗嬷嬷为何要帮着许秋蕊了,沈郎君在外科方面虽不如她,但在疑难杂症上却超出她许多。许秋蕊一定是承诺了栗嬷嬷会将她孙儿治好,为了宝贝孙子,栗嬷嬷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也是有可能的。
冷月正想着,就听见雯雯轻快的叫了一句,“公……‘奶’‘奶’,到了。”
冷月这才抬起头来,发现眼前是一个并不起眼的三进小院。
她微微有些吃惊,原以为以栗嬷嬷的身份,这宅子再不济也该带个小‘花’园吧,却没想到这样简朴。
“旁边就是太医院刘院判的宅子……”雯雯又道。
冷月瞬间恍然,可怜天下父母心。
正想着,这边雯雯已经拉住狮子头扣环敲了‘门’,随着吱的一声,有些锈迹斑斑的大‘门’被拉开了,发出了沉重的呻‘吟’声。
冷月探头望去,就看到了个穿着粗布衣裙的‘妇’人,她头上只简单‘插’了个木簪,身上的衣裙补丁连着补丁,正打量着周围。
看到冷月和她身后的两个丫鬟,‘妇’人怔愣了片刻,还没开口就听冷月道:“请问,栗木小公子住在这么?”
“啊?”‘妇’人回过神来,双手扒拉着‘门’,有些警惕地看着冷月,“你们是谁?”
“我是夏城秦家的秦冷月,你可能没听过我的名字,但是秦家‘药’铺你应该……”
冷月话还没有说完,那‘妇’人立即站起身,向前走两步顿时跪下来,额头几乎碰触到冷月的鞋尖,如同拜佛的善男信‘女’,不停地行礼,“我知道您,您就是那个治虐的小医娘!您是来给木儿治病的吗?求求您救救我的木儿,我来世做牛做马也会报答您的恩情。”
“快起来。”冷月就要将‘妇’人扶起来。
那‘妇’人却固执地不肯起身,“医娘您要先答应我,一定会替我家木儿治病的!”说着还不断地磕头。那个样子,好像生怕冷月不肯替栗木看病一样。
其实也不怪她,冷月逃离临帝大半年,也就是大半年没有在自家的‘药’铺里坐堂看病了,不知情的百姓就传言说秦家小医娘要嫁人了,婆家不让她抛头‘露’面给人看病了。
“让我看看孩子。”冷月有些无奈的看着几乎疯癫的‘妇’人,开口道。
‘妇’人听得这话,才止住了叩头,连忙带着冷月进屋了。
冷月一边走一边环顾,这院子虽小,倒是什么都有,而且不少家具都很‘精’致,像是宫里的样式。
果然是栗嬷嬷的‘私’宅,冷月暗暗发笑,觉得自己窥视人家是很不礼貌的。
进了二‘门’,一行人来到了东厢房,那‘妇’人轻轻推开‘门’蹑手蹑脚地进去了。
冷月一进屋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药’味,稍加分辨,她就闻出了其中的几味‘药’,当归、熟地、何首乌、枸杞……全是补气血的‘药’材。
她皱了眉间,问道:“你家孩子得的是和血有关的病?”
那‘妇’人闻言就拼命地颌首,“是啊,这‘药’还是家婆三月前请来的神医给开的‘药’。”果然是神医啊,人都还没见着就知道了是什么病。冷月暗暗皱眉,三月前,看样子太后被软禁起码有三个月了。软禁太后三个月,神不知鬼不觉,这许秋蕊可真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