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冷月果断拒绝,“我只带你回韩府,再让初白带你回去。”
“行。”段少白雀跃道,“我正好没有去过韩府呢,记得让我待一会儿,不要立马送我回去。”说罢,紧张的抿着嘴,一双水亮的眼眸满是期待的盯着冷月。
四周就有‘妇’‘女’倒‘抽’气的声音,这是哪家的小公子,长得可真惹人怜。
随着他期盼的眼神,旁边不知道有多少刀子眼甩到冷月身上。
“咳!”隔着皂纱,冷月干咳一声,道,“你快点。”
段少白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得逞的窃喜,连忙蹲下对那老者道,“老人家,在下要走了,这棋局您若是破不了,我也不要您的一文钱了。告辞。”
那老者一瞪眼,“你以为我是贪你那一文钱么!”
段少白闻言,连忙摆手,急匆匆的拿过老者手中的那一文钱,就朝冷月跑去,“小月,可以走了。”
冷月颔首,转身往人群外走。
“这位小公子。”老者却追了过来,扬声唤道。
段少白顿住脚步,疑‘惑’的看向他,“老人家叫住在下有何事?”
老者甩袖作揖,“小公子才华过人,老朽甚慕,不知小公子名讳是??”
段少白连忙回礼道,“在下不才段??”
眼见傻太子就要把自己的名讳说出来了,冷月连忙抢道:“端木百。”
“端木百?”老者喃喃道,“不知公子的师傅是哪位?”
段少白略略想了一下,他有许多个老师,光是太学里的那些博士、大儒,他都得唤先生,只不过算起来,真正教授过他知识的,只有一人而已,遂道,“在下恩师是太学的许文筠许先生。”
周围就是一片哗然,双壁之一的‘玉’珏公子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小公子一定也是什么权贵之子,才能请得动‘玉’珏公子做他的西席吧?
老者双眼一亮,“原是‘玉’珏公子的弟子。怨不得棋艺如此高超。”
段少白道,“老人家过奖了。”
两人互相行了礼,这才算作罢。
冷月在一旁早就等得不耐烦了,见他们终于完事后,就招呼着段少白上了马车。
因为男‘女’有别,段少白只能和车夫一起坐在车辕上。
马车缓缓驶入朱雀街,一路平稳。
雯雯不知段少白就是太子,总是靠在车帘口偷偷的打探段少白。时而还要爬到冷月身边耳语,“这个端木公子,看起来比姑娘还要小一些呢。”
冷月笑道:“他本就比我小上一岁。”
“怪不得呢。”雯雯叹道:“端木公子长得也俊,看起来和只小白兔似的。”
冷月听了她的比喻,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不知道段少白知道自己被比作一只兔子,会是什么感想。
“小月,你在笑什么?”外面传来段少白的清朗的声音,似乎心情不错,“也讲与我听听。”
冷月虽然与段少白曾一起学习过一段时间,又因许烟雨变得亲密些了,但是说到底,并不是很熟。因此每次见面虽然称呼亲密,段少白却不会和她说这样轻松的话。
她稍稍有些吃惊,但还是回答了,“一些无聊的话而已。您今日出来是为了?”
段少白稍稍愣了一下,旋即面上绽开灿然笑容,“先生说,时常去民间,或许会对我日后执政有益处。”
“赌棋?对你日后执政有益?怕是您贪玩吧?”冷月淡淡笑道。
“才不是!”段少白立刻反驳,转而弱弱的道,“先生说,棋局厮杀和朝中暗斗是一个理。”他说着却突然沉了语气,“烟雨离我而去时,父,父亲和我说,那或许是我和她的宿命。哼,宿命?比起相信所谓的宿命,我宁愿选择赌棋,至少在棋子落盘前,这些棋子还在我的掌握之中,我亲手把它们放置在我想要放的地方,没人能代替我落子。”
冷月沉‘吟’了一会儿,抿‘唇’不语。段少白也未有言语,就这样一路静静的回到了韩府上。
刚刚下车,便瞧见‘春’桃和一个‘妇’人站在‘门’口等候,冷月心里大喜,该来的总算是来了。
那‘妇’人用帕子不断的擦拭眼泪,刚刚才断的泪水,一看见冷月又立刻奔涌而出。
“哎呦,这不是华夫人吗?”冷月笑着道:“您怎么有空来这?看来是霖哥身子大好了?恭喜恭喜啊。”
华氏听着冷月冷嘲热讽,整个人都哭得颤抖起来,一副凄苦的模样,她用哭得有些沙哑的声音,哽咽道,“哥儿的手又烂了。是我们不是东西,出尔反尔,可报应不该在孩子身上啊??修成君您就好心再去看看吧,家婆说了,只要您肯去,她,她立马就进宫。”
呵,不但是败血症治不好,连已经好转的手伤也恶化了,沈郎君倒是白跟了秦太老爷那么多年。
冷月心中冷笑,面上却依旧淡淡的,“既然夫人已经另请高明了,妾身不才,怕是不能再胜任了。”
“医仙娘娘,我给您磕头了,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们这些小人吧!”华氏竟然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朝着冷月直磕头。
一直在一旁的段少白被吓了一跳,上前就要扶起华氏。冷月伸手就挡住了他,对着华氏低声道:“我并不是什么冷酷之人。但俗语说得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不得不防着些。要我替霖哥治病也行,但是我替霖哥治病的同时……”冷月说着指了指身边的段少白,“栗嬷嬷就要跟着这位公子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