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嬷嬷就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包括她是如何被沈氏‘诱’‘惑’背叛了太后,毫无保留地全盘托出。..。
言毕,她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连连磕头,“老奴连同‘奸’佞损伤太后‘玉’体,以下犯上,罪不可恕。陛下如何处置老奴,老奴毫无怨言。只是陛下一定要严惩韦长国与沈氏这两个‘奸’佞小人!”
韦长国闻言,倒也不急着狡辩,而是恭敬地向皇帝行礼,“臣食朝廷俸禄,一心为朝廷办事,太后又是臣的姑母,臣是一心向着陛下和太后。关于太后的病情也是据实禀报,没有所谓的软禁之说。”
反正皇帝问起来,他就用那一套说辞瞒过去。
只要太子和秦氏无法证明高血压此病的存在,就无法给他定罪。就算皇帝查起来,也找不到确切的证据。
皇帝背着手不说话,半晌才道:“韦爱卿,你可有话要说?”
皇帝这是什么意思,没有大发雷霆也没有一笑了之,韦长国心里思量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大义凛然道,“臣对陛下和太后之心,青天可鉴!此乃荒唐之言,陛下莫要听小人挑拨了。”
“韦长国,明明就是你将麻黄‘交’与我,要我将其与太后宣肺平喘的‘药’其中一味换成黄麻。”栗嬷嬷不服气地道。
韦长国便是微微一笑,“太后患有轻微肺疾,长年咳嗽,宣肺平喘的‘药’也喝了大半年了,却不见好转,臣也是担心太后老人家的‘玉’体,便让人去求了一方。黄麻清热解暑,拔毒消肿。本就是治疗肺疾的良‘药’,陛下不信可唤了太医来求证。此方臣也是询问过太医院的王院判,当时他说了没问题,臣才做主让栗嬷嬷换了的。“
皇帝甩甩袖子,“宣王廷进殿对质。”
不到一会儿,王院判就被召了进来。
他一进来就率先向皇帝和太子请安,之后才慢悠悠地向韦长国鞠了一躬,像是十分怠慢的样子。
“王廷,将太后宣肺平喘的方子中其中一味换做黄麻,韦爱卿可向你求证过?”皇帝看向了王院判,脸‘色’不见息怒,径直询问道。
王院判毕恭毕敬道:“韦大人确实询问过微臣此事,微臣与太医院其他太医也讨论过了,并无不妥。”
栗嬷嬷听了心里一悸,她可不能就这样让韦长国逃脱了。
“黄麻的方子虽然没有问题,但是沈氏明明知道太后患有轻微的高血压,而黄麻又是对此病大大不利的‘药’物,你却仍旧将黄麻放入太后的‘药’里!你说你是居心何在?”栗嬷嬷急了就将冷月对她说的,全部说出来了。
“高血压?这是什么病?”韦氏一脸‘迷’惘地看向了王院判,“王大人可是知道?”
王太医摇了摇头,皱起眉头,“微臣不才,行医几十年,却未曾听过此病。”
韦氏闻言便摇了摇头又看向了栗嬷嬷,“连王大人都不知晓的病,我就更不知道了。”说到这里,他双眼微微眯起,“栗嬷嬷,你一个连医书都没碰过的人,是怎么知道太后患有此病的?”
太子隐约觉得这话是另有目的,刚想要阻止栗嬷嬷,她却依旧倒豆子一样说出来了,“是修成君告诉我此病的。她还说了,此病是秦太老爷发现的,只有他的两个弟子知晓,而沈郎君正是秦太老爷的弟子之一。”
“修成君?”皇帝努力想了想,还是没有想起此号人的存在。
“是治疟有功的秦氏嫡‘女’,修成君这个封号还是您钦封的。”太子淡淡的提醒道。
“哦,既然连疟疾都能治得了,那说的话还是有几分可信的。”皇帝说着就看向了韦长国,“太医院十几年都拿疟疾毫无办法,却被这个修成君控制住了。可见她知道些太医院不知道的病也是有可能的。”
皇帝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他是站在太子那边的。
韦长国并不意外,也没有慌张,而是依旧淡然道:“陛下说得是,只是修成君并无多少觐见太后的机会,她是如何断定,太后患有,那个……”他说着顿了顿,一副为难对样子,“恕臣一时想不起那病的名称了。”
这样装的倒是有些过了,栗嬷嬷冷笑,道:“太后不可能无缘无故的病倒了,还正好是在韦大人换了麻黄这一味‘药’后。修成君便让我细细地说了太后病倒前和病倒后身子的状况,可有什么病症后,才下的结论。”
栗嬷嬷话音刚刚落下,王院判就有些不悦道:“仅凭几个病症,并无亲自切脉过,怎么能轻易就下结论呢?这哪里是一个医者该有的态度。”
栗嬷嬷还想反驳,韦长国却抢辩了道:“栗嬷嬷,照你说的,怀疑我用麻黄害太后的也是修成君,说太后患有轻微那个什么病的也是修成君。我们总不能听修成君一人的片面之词吧?更何况,谁知道你是不是修成君收买了来诬赖本官的。”
“修成君并无收买老奴!”栗嬷嬷忍不住扬高了声音。
韦长国眼里却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那嬷嬷之前说的,修成君再替你孙子治病是怎么回事?”
栗嬷嬷一时被噎在了那里,修成君确实是拿这来收买她,但并不是为了让她诬赖韦长国,而是为了揭发韦长国才收买她的。
但这话她却不能说出口,因为前一刻她还信誓旦旦地说,修成君并没有收买她。
太子叹了口气,栗嬷嬷已经跳到了韦长国挖的坑里去了。
他原先并不想明面上参与此事,但此刻也是没有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