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冷月皱眉转过身去,入目的却是一个不认识的老者,鹤发童颜,两只深陷的眼睛不似一般老人的‘混’浊,却是深邃明亮。。更多w.。
“啊!张老!”在场的一位年纪较大的太医不由得惊呼出口,一脸不敢置信。
此言一落,屋子里瞬间炸开了锅。
“什么?是张神医?张神医来了?”
“怎么可能?他怎么会还活着,他若是还活着,岂不是有一百有余了?”
“张老?是谁?”有个不明就里的大夫问道。
“你连张老都不知道吗?”另外一个大夫一脸嫌弃,“亏你还是个医者。”
听着耳边不断倒‘抽’气的声音,冷月微微眯起了眼,张虚怀,她知道,先帝身边最得意,最受宠的‘弄’臣,曾经权倾一时,富可敌国。
他虽不是医者,医术却比起琉璃的任何一个医者来都不遑多让。他还擅长炼丹,当年甚至炼制出了什么延年益寿的丹‘药’进献于先帝。她的祖父,秦太老爷却认为此丹多为硫汞之物,食多必亡。甚至因此惹怒了先帝,被罢免了官职,强行让其卸甲归田。
身体里的记忆不断上涌,幼时,秦太老爷就时常对着她自言自语,虽然内容各‘色’,却总是和这位张虚怀有关。
说他‘阴’险狡诈,说他无恶不作,说他贪慕金银,说他不配行医……各式各样的贬低之词,却掩饰不住他说起此人时,眼底的惺惺相惜。
只是这样一个传奇的人物,却在先帝死后,就带着家人消失了,再也没有出现过。
有人说,那是因为先帝的死,可能就和张虚怀的丹‘药’有关。有人说他处处树敌,又失去先帝庇佑,必会遭到群臣的围攻,所以躲了起来。也有人说他,是因为去海外寻仙去了。众说纷纭,至今都没有结论。
就在大家渐渐遗忘掉他时,这个人却又回来了,带着百岁的神奇高龄回来了。
“秦氏,玫瑰糠疹与你说的症状也有所相同,你怎敢一口咬定这就是杨梅疮?”张虚怀直接无视掉那些太医、大夫巴结的话语,径直朝冷月走来,“哼,医仙娘娘?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医仙这个名头这么不值钱了?随便一直阿猫阿狗都能被称为医仙?”
黄太医就有些听不下去了,他虽然崇拜这位传说中的医仙,却也容不得他这样贬低冷月,便急急道:“张老,若是修成君都配不上医仙这个名头,学生们便连医者都算不上了。”
“我何曾说过,你们算是医者?”张虚怀冷笑一声,淡淡开口:“没了秦维的太医院果然是乌合之众,连个小小的疟疾都对付不了,还让一个小丫头出了风头。”
原本因为冷月被羞辱而欢欣鼓舞的沈郎君和王院判顿时脸赤如烧红的铁锅底,滋滋往外冒着烟,却又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原是张老,久仰大名。”一直不说话的冷月终于开口了,语气柔和,眼神平静,一点都没有受到方才张虚怀那番话的干扰,“妾身不才,的确担不起医仙二字,只是承‘蒙’百姓抬爱罢了。不过比起张老在疟疾横行,百姓凄苦无助时的无所作为,却无愧医者仁心四字。”
冷月说着微微一顿,望向对方:“也是,张老急着求仙问道呢,怎么会管凡尘人的生死。”
“你怎么敢如此说张老!张老当年叱咤琉璃整个医界,你都不知道在哪里!”王院判见机会来了,连忙巴结,对着冷月呵斥道。
冷月笑了起来:“你也说是当年了,不知道张老现在眼睛还看得清楚患者病症,手还拿得稳金针吗?”
“你!”王院判面‘色’微微难看。
“我也不过是说实话。我说张老,你一个半截身子入黄土,只剩个头在外面的老人了,不好好呆在你的深山老林里多吸收一些日月‘精’华,赶紧升天做神仙,非来这是非之地做什么?想要晚节不保吗?”冷月不咸不淡开口。
修成君好样!黄太医忍不住看着冷月心底开口。
“好一个伶牙利嘴的小丫头,倒是不像你那闷葫芦爷爷。”张老却‘摸’着他那几个稀疏的胡子笑了,只不过目光里却透出隐隐的不屑,“不过医者可不是凭着一张嘴就能横行天下的。别以为城里没几个像样的医者,你就真成医仙了。老夫虽老,但和你比还是绰绰有余。”
“好!”既然这老东西说话那么难听,她也不留情面了。冷月怒极反笑,“就当是您说得对,这只是普通的疹症。既然如此,就不能再用任何治疗杨梅疮的方子和‘药’材。”
冷月本想以此吓退张虚怀,却没想到张虚怀一口便应下了,“好,老夫决不会用任何与杨梅疮有关的方子!老夫想想,这样是最是公平的。若是治好了就是你错,若是治不好,自然是老夫错。虽然老夫行医八十余载,从没遇到过治不好的病。”
本来双眼发亮的怀国夫人和老夫人,眼睛一下子沉了下去,虽然张老扳回一城,她们却没有喜‘色’。凡是对杨梅疮有益的草‘药’都可以不用在怀王殿下身上,可他们心知肚明,怀王得的就是杨梅疮,这不是让怀王送死吗?
倒是沈郎君和王院判看冷月吃瘪,是遮掩不住的兴奋。
这次,前有太后之事,后有怀王的问题,‘弄’得他们是焦头烂额,没想韦侯爷竟能劝得动张老出山。这一下,看秦氏还如何张狂!
太医院的御医将文书收好,民间郎中写出来的东西能有什么。
“既然有了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