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秋蕊回到自己院子后,才发现自己的胞兄许文良已经在屋里等她很久了。
许文良一身流云暗闻锦袍,正歪靠在窗台上仰头痴痴地看着什么。
“兄长。”许秋蕊低声唤了一句。
“小妹你瞧,那些白云,那些变幻莫测的云,或卷或舒,或静或动,看似自由,实则皆是微风操纵。小妹,我们是否就如这些白云一般,只能随着微风飘荡,还是说能够自己决定飘去的方向呢?或许,不管是风的操纵,还是自我飘荡,最后走到的终点都是一样的。你明白吗?这就是命数。”
许秋蕊闻言笑了笑,也走近了窗户。她瞧见了他满眼的湛蓝,那是蓝天倒影在他眼底的颜色,是那样的纯净和安祥。
“不会的,兄长。”许秋蕊轻轻一笑,“不要什么都归咎于命数,兄长。只要变强,只要够强,只要不输给任何人——就没有什么所谓的命数。”
她看着低空掠过的一群大雁,笑道:“兄长,看那些鸟儿在逆风而行——它们看上去,都非常快乐……”
许秋蕊试着踮起脚尖,努力伸手摸了摸许文良的脑袋,“……再没有人能欺负我们兄妹了,再不会有。”
许文良一愣,随即笑了起来,“和我说说吧,你是如何做到的?我倒是有些好奇。”
“兄长应该将心放在朝堂之上,而不是内宅。”许秋蕊虽然抱怨着,也将事情全盘都说了。
从一开始她就知道了,老太太要将她许给武穆侯。她自然是不甘心,于是开始谋划一切。
第一计,她知道许春阳在洛王府的窘境,也知道许夏涵有写信给许春阳的习惯,于是买通了送信的小厮,模仿许夏涵的字迹,在信中提到让许春阳选一个姐妹嫁到王府做媵妾的主意。
果然,素来耳根子软的许春阳立马就来许府,向太太了这个要求。
太太素来多心,自然会怀疑是有人唆使许春阳的。但查到的人却只能是许夏涵给许春阳写了信,太太最讨厌的也是别人在背地里做手脚,许夏涵就会因此失了太太的心。
第二计,她利用顺义对秦冷月的仇恨,教唆顺义将脏东西引进秦鸿的院子,让秦鸿染上天花,同时也让喜爱与秦鸿玩耍的许文学也被染上。
随着秦鸿和许文学夭折,秦冷月和许烟雨势必会痛不欲生,甚至会因此一蹶不振。母胞弟夭折,这也意味着许烟雨三年内不得嫁人。而同时她又将此事的线索引到许冬雪的身上,一旦彻查,许冬雪就成了她的替罪羊。戕害手足,这样的罪名别说是嫁人了,恐怕还会被随便送到某处庵里,一辈子长伴青灯。
如此一来,许夏涵失了心,许烟雨不得嫁,许冬雪有了罪,太太也只能让她嫁到洛王府了。
只可惜,秦冷月竟将秦鸿和许文学治好了,并且丝毫没有追究的意思,彻底坏了她的计划。
可她并没有气馁,她在等待机会,果然顺义又找了她,要她想个办法将秦冷月直接置于死地。
她就顺势说出了自己的第三个计划,顺便又教唆了许夏涵那个蠢货,让她彻底激怒太太,彻底失了太太的心。
在她得知安国公太夫人也会去贤妃娘娘的寿辰后,她就千般百计让人收集太夫人平日的习惯。在骑装上做手脚让骏马发狂让秦冷月重伤只是个噱头,她真正的目的是一把火,安国公太夫人素来有午睡的习惯,当日也必然会去西厢小憩。
只要自己“冒死”去救了安国公太夫人出来,皇后自然会赏她,到时候再顺理成章地提出让皇后给自己赐字的要求。
这一次,一切都很顺利,只是出了个小岔子,双重夹击下秦冷月竟还是活了下来。不过没关系,她的目的还是达到了,还有了册封郡主这样的意外之喜。
“这么说,这个秦冷月倒也有几手,三番五次在你的计划里出‘意外’。”许文学看了眼自己的胞妹,见她正歪着头在思考着什么。不由得又问道:“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就势嫁到洛王府?”
许秋蕊微微思量,皱起了眉头,现在几乎许府所有的姑娘都在她掌控之中,只有这个秦冷月,始终是个变数,怕是要坏事……
“洛王府的婚事,我已经看不上了。”许秋蕊又看向窗外,淡淡的回道。
“小妹。”许文学轻声喃语道,“你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我要的是堂堂正正的正妻身份,一个能保护自己,保护兄长的地位。我要的是整个许府的俯首称臣,我要让他们都得到应有的惩罚……”
送走许文良后,许秋蕊就开始梳妆打扮起来,晚上还有一个册封宴,她这个主角自然不能缺席。
……这边,许夫人打点好宣旨的太监后,就急匆匆去了关雎院,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老太太肯定在等着她过去。
果不其然,她还没进屋子呢,老太太身边的莺儿就迎了出来,低声道:“老太太正在生气呢。”
许夫人点了点头,心中了然。长吸了一口气后,就掀开帘子进去了。
一进屋,老太太果然正躺在榻上。
许夫人连忙接过丫鬟端上的茶水,亲自捧了递给老太太。
老太太这才坐了起来,接过喝了一口,许夫人又急忙接过来。
“你说和武穆侯府的婚事该如何是好?”老太太也不拐弯抹角,直接挑明了说,“四丫头现在的身份,亲事也须得皇后娘娘点头才是。”
许夫人沉吟了一声,“要不然,推了算了。武穆侯虽是一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