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我新意相同,这个要求自然可以。。更多w.。接下来我们该商量怎么除去最大的绊脚石了吧?”主导权又重新回到了韦长国手里,这让他有了底气,声音也不由得扬高了,“想要扳倒太子,首先要铲除许文筠,您能理解吧?”
段少上牙狠狠地咬在了一起,发出咯吱的声音。与此同时握住酒盏的右手的虎口因为用力,微微颤抖着。
他伸手想要去倒酒遮掩自己的情绪,却没想到酒杯已经空了,于是他抖动的手喝了杯空酒,“留他一条命。”
“殿下,许文筠此人过于迂腐,只要认定一人就不会变通,您知道,他是绝不会再向您俯首称臣的。”韦长国自然知道段少的心理,但他却不愿意松口。
段少知道韦长国说的没有错,如果他要称王,许文筠会是第一个拿剑指着他脑袋的人。
“只留一条贱命罢了。”
韦长国叹了口气,“既然殿下如此要求,那也没有办法。对了,作为你我二人结盟的贺礼,我这里有三名武功一流的暗卫献给殿下您。”
随着韦长国一拍手,三哥‘蒙’面的黑衣人如同三道黑影闪进了书房。
段少微微眯起了眼,这三人居然能无声无息地‘混’进他的英王府,还有韦长国这是什么意思,派这三人来监视他?
“既然事情都妥当了,那我就先告辞了。”韦长国并没有给段少拒绝的机会,一挥袖得意洋洋地走出去了。
城阙煌煌,宫禁幽幽。
幽暗华美的宫室里幔帐垂地,有袅袅烟雾在空气里幽幽升起,仿佛张牙舞爪的妖魅在空中跳着诡谲的舞蹈,带着一种诡异**气息。
即使这宫室里终年不散的丹砂与麝香味也不能掩盖那种**的味道。
新上任的刘公公皱皱眉头,不着痕迹地来回煽动着袖子,稍稍驱散了一点那让人恶心的味道,让他觉得‘胸’臆间舒服了许多。
他已经上任两个月了,每日除了守在这里,哪里也不能去,倒还不如没升官之前过得自在一些。
刘公公懒洋洋地靠在一只丹炉边上把玩着手里的‘玉’扳指,瞥了一眼不远处龙榻上半死不活的人,叹了口气,这人什么时候才能快点死掉,好解放了他。
“水……给朕……水……”那明黄的‘床’帐里传出细微喑哑的声音,仿佛木锯子割拉着木头。
刚说他半死不活呢,他就来找事了。刘公公叹了口气道:“陛下,如今送水的时辰还没到,还要请陛下再等半个时辰,自然会有人给您送无根水过来。”
不是他不愿意给皇帝倒水,实在是这事儿可不好办,张真人规定了两个时辰才喂一小杯水,他可不希望自己因为这破事儿受罚。
皇帝又怎样,说句大逆不道的,如今皇帝陛下还没他刘公公自在呢。
“……畜生……”那明黄的‘床’帐里飘出来喑哑难听的声音,若不是细听,却是听不出来他在说什么的,只觉得那人每说出一个字都痛苦无比。
刘公公便笑道:“陛下您忘记了,是您自己说您在修仙僻谷之中,凡水是绝不沾染的,奴才哪里敢违背您的意思。”
在刘公公絮絮叨叨的念叨声里,那明黄的帐子里渐渐地连一点响动都没有了。
因为里面的人已经连喘息着,都觉得是一种难以忍受的痛苦。
“咳咳……呕!”段‘玉’璜佝偻着身体,一侧脸,又咳出一点血,那滩血落在干净的‘床’榻上,一下子染红了明黄绣舞爪金龙的‘床’单。
但他只能静静地躺着,他现在连挪动一小步都觉得累,倒不如就这么躺着,方正他只当自己就快要不行了。
两个月前,他就被韦长国控制住了,他们说他神志不清了,但是他清楚得很,但是刚刚服用过五石散的他却癫狂地将唯一能救他出来的韩海磊给赶走了。
接下来的日子,他只能看着那些张真人、周真人、李真人一起过来,强行喂他吃下那些所谓的丹‘药’,或者按照他们的说法,那是羽化成仙的必备步骤。
他就是再昏聩,也不至于昏聩到这样的地步。
“咳咳咳……”长时间的缺水,让他喉头一痒又忍不住咳嗽起来。
那种喉咙里磨起来的痛与痒,让他想要水,很想、很想……
“水……水……”
‘迷’糊间,他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轻轻搁在了自己的‘唇’间,有清冷的液体顺着喉咙缓缓滑下,一下子缓解了喉咙里那种难以忍受的疼痛。
甚至缓解了他肺腑之间的疼痛,已经很久没有那么舒适的感觉了
他贪婪地张开嘴,大口大口地吸‘吮’着那些清凉的液体,甚至不顾一动作就浑身剧痛,伸出颤抖的手一把抓住了那喂水的人的手。
终于,他觉得自己的嗓子眼里再也灌不下更多的水之后,段‘玉’璜打了个饱嗝,然后体力不支地躺回了‘床’上,方才察觉道身边坐了一个人。
他勉强睁开眼皮,顺着那只手向上看去,‘迷’‘迷’糊糊之中,只看见对方是一个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年,那么眼熟。
他眯起眼想要看清楚那张脸,待看清那张脸,他的手忍不住颤抖起来,声音里掩饰不住的兴奋,“儿……快,快救朕出去。”
冰冷‘阴’凉的风悄然掠过明黄的‘床’帐,环佩叮当作响声,幽幽回‘荡’在空‘洞’冰冷的宫室。
不知什么时候,外头的日光已经彻底的远去,整座宫室里寒意浸人,仿佛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