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夫人安慰地拍了拍冷月的手,示意她不用害怕。“公主不必大动肝火,秦家表妹只是来府中小住,并无其他意思。”她淡淡的笑着,淡淡的说道,目光和蔼地看着顺义,却是在偷偷地观察顺义的表情。
顺义知道许夫人的用意,压制了自己的脾气,也是嫣然一笑,一边意兴阑珊地拨弄着自己手上的玉镯子,一边笑道:“哦?只是小住?那本公主自然不会介怀。”
她一把扯过冷月,双手拉着冷月仔细打量,“秦表妹真是漂亮,本公主瞧着喜欢。林嬷嬷,来啊,去取了本公主的香串来,本公主要赏给秦表妹!”
她一边说着喜欢冷月,一边用长长的丹蔻狠狠地掐着冷月的手腕。
疼得冷月皱起了眉头,只得反手将顺义的双手用力一转,顺义关节不受力自然松开了双手,趁着这空挡,冷月赶紧收回了双手。
许夫人瞥见顺义的小动作,又见了冷月的动作,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中却闪过了一丝满意之色。
没能让冷月吃瘪,顺义冷哼一声,视线如同粘稠的米糊一般,黏在了冷月身上。她这毫不掩饰,赤裸裸仇视的目光让冷月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便低下头去以免视线与她相撞。
一时间,屋子里安静的可怕。
接到许夫人示意她的眼神,二少奶奶蒋灵萱干笑两声,轻声道:“前几日我娘家哥哥从南边回来,带了许多新鲜的菱角回来。说起来大爷不是喜欢吃菱角吗?公主去我那拿一些吧。”
说到了许文筠,顺义的脸色难得的柔和了下来,“驸马是喜欢吃菱角,稍后我去你那拿。”
正说话间,林嬷嬷终于捧着一个小妆奁一扭一扭地小步进来。
顺义迫不及待的夺过妆奁,一打开,里头是琳琅满目的珠串,有玛瑙石的,水晶的,还有翡翠的。她瞥了一眼,迅速地从中抽出了一条质地细腻,浑身通透的红玛瑙珠串来,笑道:“这珠子听说平心静气,给妹妹带最合适了。”
冷月接过珠串,瞄了一眼,随手缠在了手腕上,“小女谢过公主。”
“行了!”顺义高傲地一昂头,“面也见了,本公主也累了,没时间陪你们闲聊,先走一步了。”
她说完便起身大步朝外而去,经过林姨娘身边时,就听得见扑通一声,顺义竟摔倒在地。
“公主,您没事吧?”林姨娘连忙站起将她扶起,一脸惊恐地看着顺义咬牙切齿的表情。
“狗奴才!是你踩住本公主的裙子了!”顺义转身不由分说给了林姨娘一脚。
林姨娘措不及防,被踹了一脚,整个人轰然倒地,面色煞白,捂着肚子一个劲的抽搐,汗水瞬间濡湿了衣裳。
许烟雨赶紧上前去查看,见姨娘被踢得很重,脸色就垮了下来,声音高扬道:“公主,林姨娘虽是个妾,也是我父亲的妾,您一个晚辈怎么可以当着太太的面就这样打骂姨娘?”
“那你的意思,本公主还教训不得一个奴才?”顺义的眼神一凛,冷冷道。
“有太太这个长辈在,许府的所有人都归她老人家管教,自然轮不到您教训姨娘。”许烟雨的声音不同素日的温柔,铿锵有力,十分坚定。
此话一出,太太的脸色便有些不好看了,许烟雨这话在暗讽她没有管教好顺义。但许烟雨说得也没错,林姨娘再怎么也是徐明清的小妾,顺义这一脚,踢的不是林姨娘,而是她和徐明清的脸面!
“顺义,你这次是放肆了!”
许夫人这句话无异是火上添油,果然顺义公主怒地拍桌而起,眉眼之间阴戾之色冷笑道:“好一个放肆,本公主今天便偏偏就要放肆了!”她的声音说不出的清脆悦耳,却让人觉得字字惊心,“来人将这奴才拉出去,杖责一百!”她秀美的容颜紧绷,眉头皱起,一双柔荑紧握成拳,狠狠砸在座椅的扶手手,吓得众人寒蝉若惊,大气不敢喘息。
“顺义!你若执意如此,我也只能让人叫了老爷和文筠过来,我管不得,他们还管不得?”许夫人失去了一贯的和蔼,顺义当着众人的面三番五次地拂她面子,再好的性子也要受不住。
二少奶奶也忙附和道:“公主,看在大爷的面上,就算了吧。”
“是啊是啊,兄长心善,最是见不得人受苦的。”三姑娘许夏菡亦求情道,只是目光中却暗藏着幽幽的幸灾乐祸之意。
对于众人的求情,顺义却是不屑一笑,“正因看在文筠的面上,我才小惩大诫一番。否则如此不知轻重,以下犯上,说出去是丢了许府的脸面。”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冷月却是微微一笑,道:“如公主所说,是看在表兄的面上,那就更应该饶过林姨娘了。”
顺义双眉一挑,不屑地瞥了一眼冷月,“何处此言?”
“女子嫁作他妇,本该孝顺伺候婆婆,疼爱体贴小姑子。若公主执意惩罚林姨娘,便是拂婆婆的面,伤了小姑子的心。传到外边人的耳朵里,难免不会有人嚼舌根,说表兄管教不好公主,惧内。这样的名声传扬了出去,对表兄的仕途可不是好事。”冷月低头隐藏着眼中的戏谑之色,软声软气道。
顺义闻言,怒极反笑,“你们许府倒又出了一个舌粲莲花的主,真真是可喜可贺。罢了,今日的事本公主看在驸马的面上,就不计较了。”
言毕,她又冷冷地瞧了一眼冷月,转身离开了。
她一走,一屋子的人全部松了一口气。
许夫人拨弄着手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