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公子是一个很高傲的人,他自负于自己与生俱来的才能和尊贵的家世,认为人世间从来不是平等,人与人之间也必须有着尊卑之分,而卑贱之人应当有着自知之明,懂得主动地俯首称臣,乞求他人的怜悯和施舍。【..】
然而他的自傲并没有维持多久的时间,因为他发现眼前这个翘着二郎脚显得粗鄙不堪的少年,正用着一种极其奇怪的眼光注视着自己,宁公子微微皱眉,他虽然无法读懂也从来不屑于读懂卑贱之人的心思,但这种目光让他打从心底里感到不舒服,这绝对不是尊敬更不是恐惧的眼神。
看着白衣男子那俊美而刻薄的脸庞,叶文不由得轻叹了一口气,他知道又有麻烦事送上门来,而自己安安静静的生活说不定会就此打破,因为仅仅看了一眼,就足够让他知晓眼前的白衣男子绝对是慕容成那一类的神经病。
而且还是神经病中的最麻烦的存在,像慕容成那种被宠坏的神经病,不过是外强中干的纨绔子弟,因此以他当初那浅薄的修为也足以轻松应付,而眼前的白衣男子却远远比慕容成强上许多,而且论后台之强大只怕有着天渊之别。
不怕神经病是神经病,只怕神经病有实力。
斜视着静静坐着的叶文,宁公子那带着一丝刻薄的双眉微微一紧,说道:“你是聋子还是哑巴?”
闻言,叶文暗自感慨不已,果然神经病说起话来都不太像人话,那个慕容家的第三子是这样,眼前这个眼角朝天的白衣少年也是这样,难道这些人其实是存在着血缘关系?这样想貌似也不算稀奇,毕竟这些大家族大贵族什么的最喜欢门当户对的联婚。
想到了好笑处,叶文的嘴角微微勾了起来,随后又连忙地收敛而去,免得让人以为自己也是其中一个神经病,目视着宁公子平静地说道:“你白痴啊?你挡住我的视线了,若果不是文盲,请让过一下再自己抬头研究,我想继续看风景。”
话一出口,那三个人顿时怔住了。
后边的两个跟班脸色骤然一沉,同时踏前一步,浑身散发着刺人的杀机,口中厉声喝道:“好大胆的混小子!你知不道你在跟谁说话!这是冷风斋的少主,你竟敢出言冒犯,难道是想自寻死路?”
闻言,叶文一翻白眼,说道:“拜托一开始就说清楚,你们不说,我怎么知道你们是哪根葱?”
人烟稀少的街道上忽然寂静了下来,门口处,屋檐下,没有任何的声音,在一瞬间静得让人心悸,唯有两个白衣男子的呼吸声变得粗重起来,眼眸里爆射处浓烈的杀机,只恨不得把眼前这个出言不逊的杂碎直接杀死。
“很好。”
宁公子一举手,阻止了准备出手的两名随从,脸上骤然挂起淡淡的笑容,眼眸却微微眯了起来,仿佛是第一次正眼看着眼前的少年,让人看不出其中真实的情绪,声音里多了一丝严肃说道:“敢这样跟我说话的人,还真是不多。”
叶文又翻起了白眼,像是听到某些好笑的段子似的,身躯微微颤抖起来,差点把手中的茶水也泼了出去:“你下一句是不是想说,敢这样说的人,全部已经死了。”
宁公子怒极反笑,连连赞叹道:“很好很好。”
“多谢关心,小爷一向身体健康,精神饱满,不止很好,简直是好到不得了。”
眯着眼眸注视着来那两个蠢蠢欲动的跟班,叶文朗声笑道:“不过是看公子哥你脸色苍白,显然是营养不足,又或者惨遭虐待,以至于精神失常,间歇失明,口齿不清,小爷我建议你还是回家休养一下,不然一不小心咬到那些小猫小狗就不太好。”
不是上层的贵族,不会知道面子对于他们来说意味着什么,面子的价值在很多时候甚至比生命还要重要,而叶文这番极其恶毒的话,显然是彻底触怒了那个装作平静的宁公子,这个白衣男子虽然脸色看似如常,但从他那愈发凌厉的目光看来,明显处于暴怒的边缘。
拳头微微握紧,宁公子紧盯着叶文的眼睛,缓缓说道:“我很好奇,到底是谁给予你这么大的勇气,若是在没有听到冷风斋的名号前,我还说不定会以为你是无知无畏,但既然我的手下已经亮出身份,你却还变本加厉,肆无忌惮,到底是有恃无恐,还是真的纯粹是一个白痴?”
叶文怔了怔,心中有些意外,还以为会立即出手捍卫冷风斋的威严,没想到这个年轻公子这么沉得住起,心里立马又把眼前这个神经病的危险等级提高一个层次,想了想之后,自然而然地说道:“我从你们的行走姿态和态度,就知道你们是来找麻烦,而不是来交朋友,既然不是朋友,我仅仅是出口伤人,没有出手杀人,这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仅仅出口伤人,没有出手杀人,就已经是很给面子?”
闻言,宁公子的脸色终于沉了一下,显然给这句狂妄的话气得不轻,他本身并不是慕容成那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货色,不然也不会有资格跟百宝阁的大掌柜谈判,但那个时候之所以能够冷静沉着,却是因为他把大掌柜视作平起平坐的人,跟地位相约的人在言辞上刀光剑影,并不会让他丢了身份。
而像叶文这种毫无仪态地坐在门口,甚至是否真是下级贵族还是疑问的粗鄙之人,从一开始就被宁公子放在心上,对于这个性情高傲,目空一切的冷风斋少主来说,叶文的话就仿佛是一坨脏泥直接扔在他的身上,简直是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