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梁王的出现,大陈的储君问题顺利解决。
半个月后。元启二十年,十月初三。
梁王召集百官于午门前演礼登基大典,群臣朝贺,莫有不敬者。后三日,梁王于皇极殿举行祭祀大典,告于天地宗庙社稷。初九,梁王幸学宫,行释菜礼,并选吉日破土兴工,建造“忠义台”。以告慰双王之乱中阵亡将士的在天之灵。
次日,梁王正式登基为帝。尊先皇陈晟澈为太上皇。当日,陈晟澈主动出京城。入住五台山南禅寺。割舍红尘六根,出家为僧。
皇后云氏怀胎八月,不能行动。缺席大典。
云缨是真的动不了了。再过几日就要临盆,肚子大得哪里都去不得。其实,她就算能动也不想去什劳子的登基大典,因为实在是太丢人了。
原因很简单。
前几日,君琰和属下协商年号。她也在旁听着。翰林院的鸿儒们报了几百个年号,什么“建宁”“宝庆”“永宣”“景云”……梁王殿下都不满意。最后梁王自己说的是:“不如叫“宝云”吧。汉朝东方朔《宝瓮铭》有言:宝云生于露坛,祥风起于月馆。宝云东来,实乃盛世之兆。正好,皇后她的姓氏也是个云字。”
云缨正在喝茶,闻言差点呛着了。君琰,你狠。当这么多人的面,说得出这么肉麻的话。
一群鸿儒都呆若木鸡。
但是梁王殿下目光灼灼看着周围:“诸位,这个年号如何?”
“好好!甚好!苏轼也有诗曰:宝云楼阁闹千门,林静初无一鸟喧。宝云一出,天下安宁!再无鸡鸣狗盗之辈!殿下高才!”
“不仅仅是天下无鸡鸣狗盗之辈。而且“宝云应早岁,瑞雪候初旬”这还有瑞雪兆丰年,百姓富足安康的含义!殿下的学问,我等自愧不如。”
她已经无语望苍天。这群鸿儒拍马屁,把这宝云二字解释得多吉祥如意。但是她怎么感觉这意思不一样呢?是她想得太多了吗?宝云的意思真的不是宝贝自己吗?不不,一定是她想得太多了。或许君琰只是觉得这个年号吉祥。
但是,宝云帝……宝云帝……
咳咳。她觉得,也许自己真的没有想歪。
他,存心,的!
当着众人的面,不能和他争辩。回到御书房,她就耐不住了:“君琰,你别用宝云。这意思太,太,太那个……不要脸了。”
他倒是承认的很爽快:“我宝贝你还不成吗?”一张俊脸又嬉笑着凑过来,手放在她的肚子上:“我郑君琰最宝贝的就是云缨。所以我就是个宝云帝。等儿子出生了,我这个当爹的,要给他做榜样怎么宠妻。要宠得青史留名。”
“你够了!我说不准用就不准用。”
“那就用喜云,念云,爱云。随你挑。”他一脸认真。
“……那还是用宝云吧。”不过:“你怎么知道我生的是个儿子?”她小小郁闷:“万一我生的是个女儿,你还能扔掉不要了?”
他刮了刮她的鼻子:“生女儿才好。”
“这又是什么道理?”
他搂过她的腰,笑得灿烂:“生了女儿,你就会努力再为我生个儿子。只要你有那种念头了,我岂不是要夜夜享福了?”
“你,你……”她脸红的要滴出水来。掐他也不是,不掐真不知道他脸皮厚到哪儿去了。
“云儿,”他把下颌,搁在自己的头顶上,含情脉脉道:“生了孩子以后,你别亲自给孩子喂奶。把孩子交给奶婆就可以了。”
“为什么?”
他的回答刷新了不要脸的新高度:“你身子这么娇小。那双小东西也不大。喂我我都不够吃的,还给孩子吃什么。”一边说,还一边捏了捏口中的那双小东西:“再说了,你的身子谁都不准碰。我们的孩子也不可以。”
“……想得美。”
“我想的是很美,不过你的滋味更美。”他暧昧的语气,就是在挑逗她。
她捂住脸,这男人怎么能这么不要脸呢啊?!
忽然害怕生孩子了。说真的。现在有孩子挡着,这厮已经对她上下其手。早朝完毕,就会把她从床上抱到御书房去,吃喝住都在一块儿。天天粘的要命。万一孩子生下来了,坐完了月子,这男人还不知怎么折腾自己呢!
当然,这些都是登基之前的事儿了。说说登基之后吧——梁王登基在十月初四。她的临盆期大概是十月十五。
进入十月之后,云缨想,还是赶紧把孩子生下来吧。如今已经怀胎八月。她的双腿水肿,肚子又沉又重。走几步,喘半天。还得天天喝苦涩的安胎药。所以她放弃了挣扎,就在含章殿乖乖养胎。以至于他的登基大典。都能缺席了。
登基大典的那天。她和范娉婷待在含章殿里绣着花。
君琰是中午回到含章殿来找她的。
作为大火中唯一幸存的宫殿,含章殿如今成了他们的落脚之地。其余的宫殿,都几乎成了瓦砾。君琰还很惋惜地说过:“皇宫变成了这样,我这个宝云帝登基的有些没面子。”又自我安慰道:“不过皇宫是你烧的。你烧的高兴就好。”
她烧的高兴,高兴个鬼。
“云儿,”人未到,声先到含章殿。郑君琰穿着全褂子龙袍走了进来。范娉婷要扶着她起来,被他阻止了:“不用行礼。”
“是。”范娉婷行了一礼,便先行走了。
云缨打量着他,羞得低下头去。男人穿着金黄色的缂丝十二章衮服,腰佩天子剑,垂香囊璎珞。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