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好事注定多磨,就当高顺和郭嘉轮流上阵,好不容易费尽口舌劝服郭萃,定下成亲日期的时候,天下又发生了巨大的变故。
长安那边,李傕和郭汜二人起了内讧!
不论李傕还是郭汜,这二人都是狼子野心之辈。昔日董卓在时,他们慑于其威,还能恭恭顺顺地为董胖子卖命。可如今董卓早已死去多时,他们便都自以为老大,谁也不愿服谁。现在他们一个为大司马,一个为车骑将军,所身负的都是权盖一方的职位,又同处于持着少年皇帝,如果说短时间内还有掩盖矛盾的可能,可一旦加以时日,双方决不可能一直平安无事地相处下去。
虽然已有不合,但在一开始的时候,两人之间也很有默契,从未将彼此的矛盾摆上过台面。然而樊稠被李傕突然杀害一事,则成为二人彻底反目的导火索。
李傕、郭汜、樊稠、张济同为董卓麾下宿将,董卓遇害之后,四人各提本部兵马入洛阳为其报仇。等到王允被诛、吕布外逃之后,朝廷再无任何反抗之力,彻底被这四人所控制。四人之中,李傕、郭汜二人地位较高,但樊稠和张济相比于李、郭二人,其地位也只是略低一筹罢了。
李傕等人控制汉帝之后,马腾、韩遂或是因为对他们的行为感到忿然,或是出于想趁乱分一杯羹、多揩一点好处的目的,总之他们挥兵数万,攻向了长安。经过连日鏖战之后,马腾、韩遂军不敌李傕等军,溃败而逃。李傕命樊稠追击,却不料樊稠只是带了少数兵马佯追,随便赶了几里后很快就领军回到了长安。对樊稠这种敷衍的态度,李傕大为恼火,在诸将议事的时候公然命刀斧手将樊稠于议事厅内砍杀。
樊稠之死,不可避免地引起了轩然大波。次日李傕宴请郭汜,有了樊稠的前车之鉴,郭汜哪有这个胆子再敢去赴宴,说不定这就是李傕设下的是鸿门宴,准备把自己在宴席之上做了。有了这种想法,郭汜不仅没有去赴宴,反而集结人马,决定先下手为强,除去李傕。而李傕在得知消息后,自是勃然大怒,他不但聚集兵马,欲与郭汜一决死战,甚至还将皇帝、皇后及一干宫嫔统统地掠入军营之中。而郭汜见状,仿佛丝毫不甘落于李傕之后一般,把长安城内的公卿百官们一股脑地劫掠到自己的军营里。
双方在长安城外对峙许久时分,迟迟分不出胜负。之后两军在张济的调解下议和,领天子回长安。回城途中,董承、杨奉等人趁李、郭战罢,守备松弛之机,领千余人于乱军之中抢走汉帝,向安邑逃亡。
李傕、郭汜自然大怒,率大军直追而下。
董承等人兵少,自然远不是李、郭两军的对手,当下听从太尉杨彪的建议,请皇帝下诏,召兖州曹孟德大军前来匡扶汉室。
————————————————————————————————而如今,得到天子诏令的曹操正与其手下众文武聚在一起,共同商议长安兵乱,汉帝出逃一事。
“当今天下不幸,皇室衰微,奸佞横行。李郭恶贼,竟敢于都城交兵,令圣上蒙难于朝堂之中,实属罪无可赦!”曹操跪坐于上首,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面带悲戚地说道,“现下圣上令我率兵讨贼,匡扶皇室,还天下以正道,诸位可有何高见?”
“昔晋文公迎周襄王,各地诸侯无不服从。汉高祖为义帝发丧,而天下英雄悉数归心。今天子蒙尘,主公正应于此危难之时首倡义兵,奉天子以令不臣,如此曹公即众望之所归矣,此乃不世之略也。此时若不早图,如有他人率先领军营救天子,则悔之晚矣!”最先开口的是荀彧,在曹操帐下诸谋士之中,荀彧无疑是最对汉室忠心的那一个。在这个乱世之中,不少有识的能人智者都能看出汉室已是大厦之将倾,没有任何挽救的可能了。以荀彧的眼力,他不可能没有认识到这一点,但他偏偏不愿放弃,就是要矢志不渝地致力于光复汉室的理想。可以说,他投奔到曹操帐下,就是希望曹操能扶起这座迟早要倒塌的危楼。而如今大好时机已然摆在眼前,只要挥兵西向,消灭李、郭二贼,在曹操的扶助下,汉室说不定真会等到再度中兴的那一天,荀彧怎么会不抓住机会,当下自是竭力劝说曹操起兵勤王。
“可是,我才刚刚把吕布赶出兖州,如今兖州境内还不是很稳定,万一我率军外出,又有其他诸侯趁此时机领兵犯我兖州,那该如何是好?”可以看得出,曹操对于讨伐李傕、郭汜还是有着很大兴趣的。现在他还不是日后那个位高职重的权臣,汉室在他的心中仍旧颇有分量,对于李、郭二人一个劫掠皇帝、一个劫掠公卿们的做法,曹操自然是感到怒不可遏。只不过,上一次吕布趁自己不在偷袭兖州的教训实在是太深刻了,而此次如果出兵,所要面对的可是李、郭二人手下的十余万兵马,难度比上一次征徐州还要大上一些,要是又有谁整天没事惦记着自己的老家,趁自己率军外出的时候在后方这么鼓捣一下,这滋味可颇不好受啊。
“主公尽可放心。”这次开口的是郭嘉,只见他侃侃而谈道,“上次徐州之征,只不过是诸侯之间的私斗。而此回主公若决定出兵讨伐李、郭二贼,则是奉天子诏前去勤王,如果有谁胆敢趁此时觊觎兖州,则可视其为忤天子诏,助李、郭等贼为恶,为大逆不道之贼是也!届时主公若得以扶助天子,则可以天子之名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