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勒还从未见过这样的情景,一时瞠目结舌,“怎么回事?”
蔡伸朝着沈倾墨汇合而去,顺口解释道:“是郎君要抓一匹马送给小郎君,正好借着狼群用一用。”
乌勒来得晚,并不知道这群野马的数量足足有数百匹,奔跑起来气势雄浑,如离弦的箭锐不可当。现在他看到的是被冲散的马群,尚不足原来的十分之一。沈倾墨追着这个马群已有几天,这些天他外出,多数情况倒都是在寻着马群的踪迹。他的目标是这个野马群中的头马。那是一头奔跑起来如一团烈焰的红色野马,在阳光下极为耀眼。沈倾墨几乎是一眼便看中了它,想着抓到之后送给李流光。
不过这头野马极为狡猾,沈倾墨几次都差点抓到,又被它逃了出去。他今晚本来是心情不好,寻着附近狼群的麻烦,谁知道正好同野马群遇到一起,干脆便驱使着狼群冲击马群,伺机准备抓着这头野马。
蔡伸说话的功夫,便听着一声嘶鸣自马群中响起。只见一道红光闪过,一头红色的野马突然冲出,扬蹄踩向离它最近的恶狼。恶狼嘴里正咬着一头老马,躲避不及被踢了正着,松开嘴朝后连着翻滚了几圈。红马一击即中,当即转身又踢向另一头狼,重复着之前的套路。
乌勒看的惊心不已,忍不住喃喃道:“好马!”
“当然。”蔡伸附和道。他跟着沈倾墨在长安也见过不少的宝马,各个都称得上是神骏。却少有如这头野马这般彪悍,又狡猾的像人一样。
月光下,两人只见红色的野马如燃烧的火焰,又踢又咬四处踩踏着冲入马群的恶狼。沈倾墨算着时间,卡着红马体力不足之际,蓦地跳下现在的坐骑,朝着红马窜去。马群、狼群混在一起,沈倾墨穿行其中时隐时现身形犹如鬼魅。乌勒紧盯着沈倾墨的身影,不由得在心中赞一句。五郎的身手放在仆骨,怕是无人可敌。
念头转过,沈倾墨已靠近红马。红马看到沈倾墨这个“熟人”,立刻放弃身边的狼群,转身朝着沈倾墨狠狠踩来。它可还记得沈倾墨几次想要抓到它,在它心中,沈倾墨比狼群可恶多了。
“五郎!”乌勒忍不住惊呼,却见沈倾墨不退反进,踩着身边的狼头一跃而起,伸手已抓到了红马的马鬃。他的身体在半空硬生生转了圈,翻身险险坐到了马背。红马大怒,扬蹄疯狂地跳跃起来。沈倾墨只稳稳拉着马鬃,俯身贴在马背,任凭它如何抖动都不动如山地坐在上面。
红马气极,看着一头狼冲来,竟是前腿一曲,将背上的沈倾墨探过去。沈倾墨纵是心情不好,也不由露出一丝笑意。他并未将恶狼看在眼中,瞬间单手拔刀快若闪电劈了出去。红色的血液喷溅,恶狼哀嚎着倒下。红马长鸣一声,似发现了什么,转头冲向另一头恶狼。
一人一马博弈,红马直将沈倾墨当做免费的劳力,在狼群中左冲右突。沈倾墨猜出它的意思,手中的弯刀如灵蛇,连着宰了十几头狼。这么一番折腾下来,红马累的开始粗喘,对沈倾墨也不再似之前的抗拒。沈倾墨轻轻拍拍马头,红马迟疑地蹭了蹭,狠狠喷了个响鼻。如此一来,沈倾墨知道已驯服了这匹马,将手指放在嘴边吹了声口哨。守着一侧的护卫立刻拔刀冲入狼群,乌勒紧跟着冲了上去。
“郎君!”他大笑着叫着沈倾墨,朝着沈倾墨竖起拇指。
沈倾墨看到乌勒心中生出一股期盼,挑眉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是小郎君……”乌勒一句话没说完,便见着一头狼装死从地上跃起,扑向沈倾墨。沈倾墨的刀已架到了狼脖子上,听到小郎君三字微微一顿,却是突然收刀,由着狼一口咬到了他的手臂。
“郎君!”一众护卫大惊,纷纷挥刀斩向狼头。然已迟了一步,沈倾墨的胳膊被咬了一个大洞,看着鲜血淋漓。
“五郎。”乌勒歉疚不已,认为是自个让沈倾墨分了心。沈倾墨漫不经心地由着护卫包扎胳膊,佯作随口问:“七郎怎么了?”
乌勒苦笑,“七郎一直在等你回去。”
他只觉对不起沈倾墨,想着回去该如何给小郎君解释。沈倾墨却是看着手臂的伤口微微挑起嘴角,满意地眯了眯眼。
半个时辰后,一行人疾驰返回工坊。李流光听着外面的马蹄声心中一动,犹豫着要不要出去看看。只他迟疑的功夫,沈倾墨已走了进来,捧着受伤的胳膊看着他轻声道:“七郎,手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