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路口处,假装发现了什么,四下观察,那人过马路后折向和我相反的方向走去,消失在另一个拐角。我这才继续回到表哥家,一路回头看。并没有人再盯着我。
回到表哥家,给方刚打去电话,方刚建议我换个住处,一是避开盯梢者。二是避免把麻烦带给表哥嫂他们。我觉得有道理,第二天我就在距离罗勇大巴车站约两三公里处的一条街上租了简单的单人公寓,这条街很热闹,两边都是杂货店铺,就算盯梢的人再找上我,街边的人流多多少少也会给他们带来一些不便。我决定平时尽量住在这里。偶尔以刚到泰国为由,去表哥家看看,最多住两天。
当晚,我住在公寓里接到曾女士打来的电话,称儿子夫妻俩去附近的夜市闲逛,她自己在酒店房间里,想问我几个问题。我让她有话尽量说,曾女士问:“田老板。你也知道。我是在县里工作的,也是无神论者。但说实话,这十几二十年中,我总觉得我的运气太差。”
我笑了:“你以前说是在乡里工作,现在都到县里了,这还算运气不好啊?”
曾女士叹了口气:“按理说我们这些在机关工作的人不应该信命,但我还是觉得命不好。我儿子你也看到了。出生就有一身的残疾,他刚上小学那年,他爸就出车祸死了。你别看我现在调到到里,其实以我的工作能力,早就应该去怀化市里工作了,可好几次机会都莫名其妙地错过,要不就是被人顶替。而且我的健康状况也不好,长年做噩梦,不吃安眠药根本就没法睡后半夜。”
“什么样的噩梦,有没有经常重复的内容?”我来了兴趣。
曾女士说:“最多的梦就是我走在村里的土路上,很多像猴子似的小黑影从两边的荒地钻出来,朝我身上乱爬乱抓。我怎么甩也甩不光,就使劲跑,跑着跑着就总会掉进一个大深沟里醒了。”
我心想,这样的梦有什么用意,一时想不出来有什么隐喻,就问她还有什么症状,曾女士说没什么了,大概就这些。我说:“可能是你一个人带有残疾的儿子,压力太大,所以会梦多,等有了孙子,心情慢慢好为,可能就没事了。”
曾女士苦笑:“有孙子心情肯定会好,但带孩子也累,我一个人支撑一个家,也真是疲惫不堪。小曾这辈子都没什么劳动能力,我又能怎么办!”
等她发完牢骚,挂断电话后我心想,都说家家有难念的经,和她这样的家庭比起来,我他妈简直幸福得不行了。
几天后,曾女士的儿媳发qq信息给我,称她叫小华,回怀化的当天晚上就按我说的念了心咒,孕妇不能闻太多酒味,就把佛牌放在客厅的一个柜子里了,平时关着门,问我这样可不可以,我说没问题。
小华问我:“除了保佑母子平安之外,我们也能许别的愿吗?”
我说:“那就随便你们了,想旺事业、保健康、增人缘和转财运都行。”
小华说:“能让我变高吗?我太矮了,才155公分。”我说不能,佛牌没那么**力。她又问:“能让我老公的残疾变正常吗?”我说这更不行了,那就不是佛牌,而是如来佛降临,千万别许这种太离谱的愿。
小华在qq上告诉我,她是农村的,家里很穷,嫁给小曾也是没办法,因为当初小曾的妈妈答应帮她家里还几万块钱的债。小曾父亲早亡,他有残疾无法工作,家里都是他那在县政府工作的妈妈在支撑,也很不容易。
从小华的回复中,我能听出她的无奈,她长得不难看,就算个子矮,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中国女性身高都偏低,并不影响出嫁。但要不是因为家太穷又背着债,我相信她怎么也不会选择小曾这个几乎没什么劳动能力的残疾男人。
“田老板,你说小曾是不是基因有问题?我给他生了两个孩子,都是生出来几分钟后吐水泡死掉,你说怪不怪?他身上有好几处残疾,都是胎里带的,可他爸妈都是很健康的人啊!”小华问我。
我只能劝慰她不要多想,什么事都是有机率的,等再生产的时候,让你婆婆带你们去上海或广州的大妇婴医院,那里的接生水平也高。
聊天过程中,我其实很好奇曾女士为什么会生出那么多残疾症状的儿子,儿媳两次生产又奇怪死胎。再想起曾女士前几天和我说的那些话,就问小华,你婆婆家里除了小曾和你生孩子这事之外,还有没有别的什么比较奇怪的事。比如曾女士家人运气差、经常做噩梦、倒霉甚至生怪病之类的。
小华回复:“运气差倒没发现,我婆婆以前在乡里工作,现在都到了县里,要是倒霉运气差,也不能升上去。不过她倒是有惊悸的毛病,经常会在半夜醒来,然后再也睡不着了,只能坐在客厅里看书到天亮,后来吃安眠药才能继续睡。这个算吗?”
我心想这事我都知道了,曾女士的家庭够她操心的,压力大肯定会导致睡眠质量差,这似乎并不能和鬼神扯到一起去。除非曾女士的惊悸另有原因,但她并没和我说过,显然是没当回事,或者不想说。
从那以后,到再次和曾女士家人联系时,已经是近四个月之后了,这期间发生了很多事,为保持完整性,还是先说这个。
在这几个月中,我接到小华在qq上发给我的两次留言,称她许过两个愿,一个是她在老家惹出人命官司进公安局的弟弟平安出来,另一个是让他那残疾老公能发点儿小财,免得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