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我心起警觉,离开卡座,我左右扫视舞池,在周围的卡座中逐个看过去,有视线受阻的,我就快步走过去观察。果然有古怪,我看到有个卡座里坐着两个人,一个染着黄发,像个小混混,另一个穿着黑色衣服。那小混混眼睛盯着dj台上的登康,表情严肃,而黑衣人则垂着头,看不到脸,双手抱着太阳穴。
我走过去,假装弯腰去系鞋带。偷眼观察,清楚地看到那黑衣人的嘴在快速张合,不知道在念着什么。小混混回头看了我一下,我连忙装成若无其事。走上楼梯,我立刻掏出手机给黄老板打电话。
就在这时。听到楼下舞池中传出女人的惊叫声,登康那念诵经咒的声音也中断了。我连忙跑下去,竟看到登康坐在dj台的椅中,从鼻孔和眼睛都流出血来。再看那个卡座,小混混和黑衣人已经站起来。似乎准备离开。
我连忙跑到一名看场保镖面前,指着那两人:“我是黄老板的朋友,快叫人把那两个家伙抓住,他在搞鬼!”
那保镖对我不熟悉,没明白我的意思。我急得火上房,又没时间多解释,连忙跑去追。那个小混混已经看到我的神态和动作,拽着黑衣人挤进舞池的人群中,我左突右穿,出了舞池大门,天已经黑下来,一辆银色轿车正在迅速驶离。
再回到舞池,我跑到登康面前,他仍然停在左手拿酒杯、右手紧握麦克风的姿势。我用力晃着他的身体,酒杯摔在地上,黄先生和几名保镖这时才挤进来,问出了什么事,我告诉他刚才发生的一幕,黄先生气得大骂,叫来刚才那名保镖,上去就是两巴掌。
我抱住盛怒的黄先生,说也不能怪保镖,可惜那辆车已经跑远,没法追了。
大家将登康抬上楼,在卧室里,登康的状态比刚才好些了,他让我从背包中取出两个小玻璃瓶,里面装着半透明的液体,共同混均再喝下去。登康tuō_guāng上身衣服,盘腿坐在地上,黄老板夫妻、艾伦和阿蜜都围在旁边。登康念诵着经咒,时断时续,不时地还咳嗽着。
十几分钟后,登康摇摇头:“我自己无法解开自己身上的降头!”
“这可怎么办?”黄老板很着急。
我问:“那别人要找谁才可以?”登康说他中的应该是虫降,必须是法力高深的降头师。或者是同样修鬼王派的人才能解开。我连忙说找阿赞巴登来怎么样,登康点了点头。
十万火急,我立刻给方刚打电话说了情况,方刚表示会马上去办。
黄老板派出夜总会几乎所有的保镖,在ktv前后左右彻底巡视。遇到有可疑的人都会赶走。当晚,登康的肚子开始发作,一鼓一鼓的,他也在不停呕吐,每次都吐出很多白色的、肥肥的蛆虫,看得我们头皮发麻,而阿蜜也恶心的吐了。
好在方刚和阿赞巴登关系好,凌晨不到三点,两人就赶到了这家ktv中,我简单向黄先生介绍了两人。此时的登康已经躺在床上。紧闭双眼,胸口一起一伏地喘着气,旁边和地上全都是爬来爬去的蛆虫,他也不停地咳嗽,从嘴里还在喷出零星的蛆虫,落在胸前和脖子上,慢慢蠕动着往下爬。
方刚说:“又他妈的是虫降!”阿赞巴登从背包中取出一个玻璃瓶,让黄夫人帮着倒进清水,艾伦连忙拿过一瓶矿泉水拧开,往玻璃瓶中倒了多半瓶。再伸手从登康胸口抓起几只蛆虫投进水中,连续抓了数次,直到瓶中大概有了五六十只蛆虫。
阿赞巴登用手握着玻璃瓶,再将黑色珠串取下来,开始念诵经咒。在他念诵的时候,登康眼睛睁开,看到阿赞巴登,勉强点点头,又把眼睛闭上,估计是他心里有了底吧。
十几分钟后,阿赞巴登晃动玻璃瓶。我们惊奇地看到,瓶里看不到蛆虫,但水却十分浑浊,好像已经将蛆虫泡化。他打开瓶口塞,方刚用力捏开登康的嘴。阿赞把水倒进去,登康呛得直咳嗽,但也都咽下去了。
在这过程中,阿赞巴登一直在念诵着经咒,左手按着登康的脑门。登康肚子鼓得老高,像腹水似的,他也有好几次要挺起上身,似乎不太舒服,但都被阿赞巴登死死按住。
旁边的艾伦低声问我:“田顾问,这位也是从泰国来的降头师?”我点点头。告诉他两人都是菲律宾鬼王的徒弟。
正在这时,突然登康的上半身像弹簧似的弹起,同时张开嘴“哇”地狂吐,大量蛆虫被他吐出来,全都吐在小腿上和床铺上。他紧接着又吐了几大口,喷出来的蛆虫我估计没有几万只也差不多。
这场面把旁边的黄老板夫妻、艾伦和阿蜜都吓得直往后退,我也吓了一跳,但这场面之前见过几次,比如曼谷唐人街的方德荣,所以就没有他们那么害怕。
吐过之后。登康重重倒在床上,呼呼着喘气,但神色看上去却比之前精神多了。他睁着眼睛,好像刚从鬼门关出来,我拿了两瓶矿泉水,帮登康漱过口,再冲干净脸和脖子上的蛆虫。阿赞巴登也不说话,径直走出房间,方刚也跟了出去,临走时告诉我们,就让登康躺在床上不要动,十几个小时后就好了。
黄老板让人用大水桶取水,往登康身上浇了几次,把蛆虫都冲掉,再让阿蜜去叫两名清洁员上来收拾,是两名中年妇女,那两人看到满床满地的蛆虫,都忍不住要吐,冲出房间去。无奈,黄老板只好让两名保镖去干。那两保镖极不情愿地接过扫帚,去打扫满地的水渍和在水中游泳的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