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小心驶得万年船,就算要回泰国,我也肯定得多加几倍的小心。
一个星期之后,熊富仁给我发来短信,里面是六块佛牌的要求,分别要能转运的两块、旺偏财的两块、能提升事业的两块。最多半个月内供货,行的话马上先付定金六万,但要是半个月没能供货,这批佛牌就不要了,定金也得退回。如果出货时客户反悔,定金不退,让我仔细考虑。
我给登康打电话,他说只要收集齐材料,这边制作和加持最多七天。我又打电话给老谢,他不太高兴:“田老弟呀,熊导游那家伙能靠得住吗?别忘了之前他可是还要找人要我俩的命啊!”
“那也是登康给他落了死降在先,”我解释道,“不然他也不会认为是我想搞死同行。”
老谢说:“反正我是差一点从鬼门关口迈进去的人,当然谁也不愿结仇,只是这心里头不太舒服……”我说我之所以同意跟熊导游合作,也是抱着以虚实对虚实的心理,走一步看一步,他实我也实,他虚我也虚,你不用担心。
“我认识的那位叫差农的家伙,还在孔敬市殡仪馆工作,找他就可以。”吃了宽心丸的老谢说,“但你这边要求比较复杂,熊导游要半个月收货,制作加持也得七天,找材料就只剩下七天,不好办。你也知道,泰国不比中国,人口没那么多,很多死者都被家属送到寺庙去火化,能来殡仪馆的不多。其中还得找那种横死的,别说七天,恐怕一个月也难。”
为了赚到这份钱,我发动老谢多方想办法,他告诉我,最好的办法就是去乱葬岗,除了年长者,那里的尸体基本都是横死,你要是敢去,把年纪不大的死者尸骸都弄回来自己火化,或者直接取走头盖骨,让登康加持就行。
这方法倒是好主意,可我哪里敢做?老谢说:“我先问问阿赞洪班,他经常加持邪阴牌,手里经常有一些阴料,要是他有,那就方便多了。”我连忙让他尽快打电话问。
很快老谢就给了回信,说我运气不错,阿赞洪班手里就有几块头盖骨,总共四块,他再让差农帮着打听一下,要是这几天有登记火化的横死者,不就齐了吗。我非常高兴,等老谢再次给我打电话,说差农明天要火化的尸体就是被劫匪用枪打死的年轻女店员,几天后还有一具淹死的,已经确定可以把头盖骨留下,每份收五千泰铢。
真是好消息,五千泰铢也就是一千人民币,去掉这个费用,我每块牌还能净赚九千呢。于是我马上通知熊富仁,说这六块佛牌的原材料都已经预订好,只要你这边的定金到位,我马上让登康师父来泰国制作加持,半个月内出货没问题。
“太好了!”熊富仁很高兴,“我这就让客户打钱给我,你等我消息。不过要记住,从你收到汇款的时候,半个月内必须交货,不然我就不要了,你这定金也得给我退回来,到时候别说我翻脸不认。”我连忙答应。
六块佛牌,成交后熊富仁能赚六万港币,也合三十万泰铢,这跟他串通阿赞尤和坤昌寺假僧侣坑一次游客分到手的钱大体相同。但对风险和麻烦程度来讲,还是卖佛牌更省心。他和我不一样,我走的主要还是大众路线,几乎没卖过一万以上的佛牌,最便宜的才一两千。而熊富仁的客户和陈大师差不多,没有太穷的,所以对他来讲,卖佛牌利润也相当高。
我分别通知了方刚、老谢和登康,一个来曼谷和我碰面,一个负责把骨头收集齐,另一个则尽快来到泰国。在佛牌店里,我让姐夫好好看店,可能要半个多月才回来。听说我又要去泰国,他非常羡慕,问能不能把他也带上,路费他自己掏。我说不行,这是去做订制的生意,时间很紧,下次再说。
五天后的下午,我从沈阳飞到广州转机曼谷,在机场外和老谢见面。我俩直接来到阿赞巴登的住所,看到登康和方刚早就到了,两位阿赞都穿着白衣白裤,只是气质完全不同,方刚坐在桌边抽烟。另外还有一人在场,就是住所的主人,也是阿赞巴登的朋友。
老谢在房间里打开皮包,取出六个密封着口的塑料袋,里面各有一块头顶骨,另外还有六个亚克力的佛牌外壳,每个都有富士苹果那么大。方刚拿起装有骨头的塑料袋挨个看,然后递给登康。登康用手压在骨头上,闭着眼睛感应骨头中附着的阴灵气息,然后点点头。六块骨头都过了一遍,他说没问题,怨气都不小,看来全是横死的。
当晚,登康就开始制作邪牌。过程并不复杂,但首先要把头顶骨用小锯和手砂轮打磨成和佛牌外壳相同的尺寸。按常理,这种事要么是阿赞师父亲力亲为,要么是助手来干,可现在登康是我们的红人,相当于妓院的头牌,大家都得把他供起来,不用问都知道他不会干这类力气活。可他又没有助手,最后只好落在我头上。我很害怕,别看已经卖了近三年佛牌,但以前从没做过这类事。
“能不能让阿赞巴登的那位朋友来干?每块我给他两千五百元泰铢的手工费。”我问方刚。
他朝我一瞪眼:“想赚钱还怕东怕西,两千五就想打发人家?两万五还差不多,怎么样?”我连连摆手,说那还是我来吧。
老谢笑呵呵地走过来:“田老弟,要是你能出到每块一万泰铢,我就替你干这种倒霉活儿。”看着老谢真诚的眼神,我拒绝了。既然他都敢做,就说明没什么危险,我还怕个屁,想赚钱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