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会这样?谁来告诉朕为何会这样?我大金国的勇士们为何会变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完颜雍在发出狂暴的咆哮声,而这一次谁也不能责怪他歇斯底里地做出了这种有损王者风范的举动。但更没有人能对他的问题做出回答,因为他们根本无法相信自己所亲眼看到并且正在持续发生的事实!
“呜——呜——”
冲锋的号角声不停响起,催促前方的大金国勇士们用最快的速度对前方那些卑劣的敌人发起攻击!但这似乎并没有起到任何的所用,前锋部队的迅速覆灭,中路大军的惊恐混乱,以及茫然不知所措的主帅,都让这种号角声在此时听起来是那么的凄凉甚至是可笑。
“轰——轰——”
本应该在明代才出现的近百门虎蹲炮发出了怒吼,稀疏却极其致命的炮弹拖着不时冒出点绚丽光芒的长尾巴在天空中划出一道道几近完美的弧线。就因为鱼寒不会制作触发式炮弹只能采取这种插上了延时引线的开花弹,从而直接导致一个大金国勇士被倒霉地砸晕过去更多紧随其后的大金国勇士才会看到一朵朵复仇的鲜花在大金国中都城外旷野上绽放。
“嗖——嗖——”
已经沦为虎蹲炮辅助工具的百虎齐奔正在有序发射,采用火药推进的风羽箭因为制作者手艺太过粗燥而缺乏必要的稳定性,不得不在空中跳着诡异的舞蹈飞向那些根本就无法判断下一个倒霉蛋是谁的大金国勇士。
“嘭——嘭——”
六千多全副武装的陌刀兵分列火器两旁,除了前排已经放下面甲战刀出鞘随时准备与敌展开短兵相接厮杀之外,余者皆面无表情的平端强弩严格按照训练要求上弦发射。弩弓的特性决定了他们不能采用抛射的方式增加射程却胜在威力巨大且没有最小杀伤距离,采用五段击射击方式所形成的箭矢雨不停地收割着大金国勇士们的生命。
这不是战斗而是屠杀,是一种手段极其卑劣简直令人发指的屠杀!就在这大金国的都城之下,在大金国圣主明君和朝廷栋梁的眼皮底下,一群不知道从那里冒出来的贼子正在对威震天下的大金国铁骑展开屠杀!
“好!好!此战之后,我军之威必能令天下人为之侧目,朱某虽无上阵杀敌之力却也愿赋诗一首以舒胸中豪气……”鱼寒那小混蛋曾经说过,他会尊重战场上的所有对手,而为了表达这种敬意他只能不择手段干净彻底地消灭掉对方!很荒唐也很无耻的理论却影响到了身边的不少人,甚至连朱熹这种秉持仁者无敌的当世大儒此时也忍不住要击掌而赞,因为此仁非彼仁更非妇人之仁!
“妙哉!远近结合,古今相容!辛某今日方知沙场争胜竟有如此妙法,小友之才胜辛某多矣!”辛弃疾的军事才能远在鱼寒之上,但他比那小混蛋少了上数百年的见识,所及当他首次看到这种配合密切且使用了划时代装备的诸兵种协同作战时,也表示出一定程度的敬佩。
“二位先生,能不能先别发表感叹了?咱这些兄弟如今虽是占据上风打得轻松惬意,可在接下来的惨烈战事当中还能有多少……”并非要故意泼凉水打击旁人的积极性,只因在鱼寒的记忆当中除了数百年后金国余孽与西方强盗进行的战争之外,他实在想不出还有那一场战争是进攻方不需要付出惨烈代价的,而他现在既需要面对全盛期的金国又不具备后世西方强盗的实力,如何可能摆脱那种能够让他痛彻心扉的结局?
“汝这竖子,休得出此不吉之言乱我军心!”朱熹的愤怒并非没有道理,他虽为当世大儒遵循先贤教诲不信鬼神之说,但毕竟还是受到了时代的限制多多少少也有那么一点迷信,自然不太愿意听到什么不吉利的胡话。况且他就算再不懂军事也能看出己方已经完全占据了战场优势,除非敌人能够有办法迅速扭转局面,否则又怎么可能让将士们陷入苦战?
“元晦兄息怒!”前方激战正酣,已经牢牢吸引住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并没有谁特别留意他们三人的言论,这个时候如果让朱熹大声地嚷嚷起来才真有可能影响到军心士气,所以辛弃疾赶紧首先安抚住了那个愤怒的榆木脑袋,这才略带不满地转身对着鱼寒道:“小友此言差矣,战事进行到这个时候,城外这支敌军已是在劫难逃。城内完颜雍虽还有万余铁骑,然其身边统帅均以胆寒,又岂能对我军构成严重威胁?”
俗话说无知者无畏,可要是反过来理解那岂不就是知道得越多越容易产生恐惧?如今完颜雍既然把大金国中都城内的所有留守官员都叫上了城头,其中自然少不了有资格指挥城内那一万多剩余精锐铁骑的将领在场,当他们看到了这种连辛大侠都感到惊心胆战的全新作战方式之后还能保持住先前的那种无畏气概么?
而在这个普遍不太重视单兵个人素质与战斗意志的年代,将领就是一支军队的灵魂与勇气源泉所在,偏偏完颜雍就把大金国的猛将们带上城头亲眼见证了对手的强大,让他们在心里产生了些许别的想法甚至是恐惧。领军主帅都已经变得畏首畏尾再难发挥出正常的指挥水平,这样的敌人在如今这种如狂风骤雨般的全新战法打击之下,又怎么会存在逆天改命的可能?
“二位先生所言皆是有理,然……”指了指身后不远处那几座已经显得有些空空荡荡的营帐,鱼寒现在真有点欲哭无泪的感觉!三年啊!整整攒了三年的家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