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百余门经过改良的红夷大炮,连续五轮的轰击却是持续了足有一整个时辰。 原本挂在城墙上悲乎哀鸣的大金国勇士们倒是或被砸成了肉饼或被轰成了碎渣,这本就是发起炮击的初衷,也没有谁会为他们遭遇感到悲哀。至少完颜承晖不会,这位很可能已经彻底改写了历史改变了战争形态的大金国未来名臣甚至都没有为此而眨一下眼睛,仅仅只是表现出了些许遗憾!
而让完颜承晖感到不满的却是因为此次炮击除了完成初步设想之外,根本就没有给他带来任何的意外惊喜。话说当年奉命负责修补城墙的大金国官民是不是也太过实诚了一些?难道那承建之人就不懂得偷工减料中饱私囊,民夫们就不懂得偷懒取巧么?瞧这城墙给修的,上千枚铁疙瘩除了砸毁城门楼子和几**墙之外,根本没能造成任何严重的实质性毁伤,至少到目前为止没有出现足以让他统帅大军长驱直入的豁口。这可是夯土城墙啊,没事整这么结实干嘛?
或许真是不同的时代对工程质量的要求也有所不同,原本足可被列为质优价廉工程范的安丘城墙如今在完颜承晖的眼里就是一个巨大的麻烦,值得他为之腹诽不已。但腹诽归腹诽,英明睿智的大金国外来名臣还是很快就发现了造成这个结果的重要原因。鱼寒那混蛋实在是缺德啊,居然把俘获的大金国精锐们挂满了城墙,使得他为了能确保这些人闭嘴而不得不在长达十余里的地方展开炮击。不能够集中力量,这或许才是效果并不明显的关键所在。
想通了炮击效果未能尽如人意的重要原因,完颜承晖却又产生了另外一个困惑。在这整整一个时辰当中,负责率军防守安丘城的鱼寒干嘛不展开反击?那小混蛋的手里没有火炮?不可能,这玩意本来就是他所呈献并且进行大金国工匠们进行铸造的,况且仆散揆也说了那小混蛋当初偷袭中都城的时候可是没少带,就他手上的那些个火炮不但个头小、重量轻,威力甚至还在大金国所用经过改良的红夷大炮之上!
两军对峙,稍有不慎就可能导致大规模的战事爆发,更别说是率军突袭安丘城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就算鱼寒事先没能看出自己精心设下的陷阱,那也不会傻呼呼地忘了把最先进的武器带在身边以防不测啊!除非……算了,就那个贪心不足的小混蛋,他绝不可能是打定主意跑来小捞一笔就赶紧撤军滚蛋!想来想去,完颜承晖认为能够做出解释的只有一种猜测,那就是鱼寒在等,等一个更适合利用火炮展开反击的机会!
那是怎样的一个时机?完颜承晖无法做出准确预判,因为这么多年的交手下来,他已经清醒地认识到对付鱼寒绝不能以常理推之。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那小混蛋一直被困于三州之地,即便是旧年从大金国讹了不少的好处,依然不可能囤积太多物资。况且安丘城内的粮草军械又因为自己举行的军演早就被搬运一空,他如今是坐困愁城还被断掉了后勤补给通道,根本不太可能进行长时间的坚守。
静观其变,后发制人,或许也是个不错的应对之策?完颜承晖琢磨着,反正自己手下有好几万铁骑,再加上两百多门红夷大炮,完全不需要操之过急。只需将这小小的安丘城围个水泄不通,三天两头地没事就派人去发动几轮炮击,那小混蛋肯定会被逼得主动跑出城来展开决战。所以如今看来攻城反倒不是最重要的,如何防范鱼寒可能展开的另类反击,并趁这段时间重新部署兵力将口袋扎紧以免对方在即将爆发的正面交锋中趁机逃脱才是最关键最紧迫的任务。
“幼安先生,您说完颜承晖这小败家子到底想干嘛?成天的这么瞎折腾,他到底想闹出个啥动静来?”又到了每天一次的炮击时间,反正大金国的红夷大炮也没法把铁疙瘩给扔到着县衙之内。被人给堵在城内暂时又不想发动反击的鱼寒,除了敬佩古人居然能够用那么原始的方法和材料筑建起如此坚固的城池之外,也就只能发点牢骚。“他不嫌烦,俺可还真有些心疼那些个火药!”
“平心静气乃弈棋之要,小友如此心浮气躁,辛某实在奇怪汝为何常能胜之?”金军在炮击,完颜承晖在绞尽脑汁排兵布阵,而作为他的对手,辛弃疾不仅能够扯着鱼寒下棋取乐甚至还有心情调侃道:“那可是人家大金国的财产,想如何用之也是人家自己的事!小友何必在此感到心疼?”
“啥大金国的啊?幼安先生您讲点道理好不好?金军现在用的物资原本可是囤积在这安丘城内的,如今俺成了这里的主人也就理所应当地拥有了所有权,他完颜承晖凭啥继续霸着不还?”一个混蛋,一个善于歪曲事实的混蛋,想要找出借口维护自己的利益能有什么难事?反正有朱熹在,就算这借口站不住脚,人家也能抽空给变成真理。
“咦?”惊讶并非是因为鱼寒那通胡乱的解释,而是辛大侠又一次非常悲哀的发现自己的一条大龙再次被那小混蛋给截杀。根本不知道鱼寒虽然棋艺不高却能背出好些个流传于数百年之后的棋谱,随便回忆出一本来按图索骥就足够让人头疼半年的。好在这些年相处久了也学会些耍赖的技巧,没打算认输的辛大侠随手掷下一子搅乱了棋局,这才埋怨道:“骄兵之计本就是小友所提,今为何又因此而喋喋不休,吵得辛某心绪难宁?”
“啥俺提的啊?分明是俺刚开了个头,幼安先生您就自作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