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若还能记得平日里挂在嘴边的那句浑话,就当不会有此一问!”不愿意再继续做出什么解释,也不打算在给鱼寒发问的机会,朱熹只是最后给了一个显得非常含糊的提示。
“俺常说的话?俺常说的可都是废话啊!”还算是有些自知之明,眼瞅着朱熹已经转身离去,鱼寒却没敢再次腆着张脸凑上前去,因为他很清楚这个榆木脑袋一旦真做出了什么决定不愿再多说,那就千万别再抱任何能够改变的指望。
“元晦先生,您说他能想通吗?”牛车并行,看着不远处那个因陷入沉思而变得有些神神叨叨的身影,上官蒨妤的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人言可畏,太多的阴差阳错让桑伯以及昔日手下那些兄弟甚至是大宋官家都产生了误会。上官蒨妤的心里非常很清楚,在这种情况下解释是没有任何用处的,此生她将难以避免地与那个看上去还要小上自己好几岁的混蛋继续纠缠下去。
但作为曾经杀伐果决的洞庭湖女匪首,上官蒨妤从来都不相信什么命中注定的姻缘。或许这么久的若即若离之间确实已经对那个混蛋产生了某些特殊兴趣,但若是鱼寒依旧我行我素不愿有所作为,她也是说什么都绝不会委屈了自己。
“他若是想不通,便不配朱某称其一声孽障!”很是肯定的回答,朱熹却并不知道自己此举是好是坏。
那是一个胆大妄为心理极其阴暗,却保留着最后一丝道德底线的混蛋,拥有着神乎其技的手艺、天马行空般的创意。他最大的隐患并非源自身边这个天姿国色冰雪聪明的女子,而是隐隐表露出来的那种独善其身的态度,对大宋朝廷的漠视对大宋军民的漠视,让他的很多行为都与这个社会格格不入。或许这就是因为他在北地多年逃亡所留下的心理阴影?
用诱导的方式去掉鱼寒心中那道枷锁,强行逼迫鱼寒彻底融入到现实生活中,这无异于是在玩火稍有不慎就可能产生不可挽回的严重后果,但朱熹却必须去这样做。因为朱熹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凭借自己的道德修养完全能够感化那个混蛋并约束住其行为,让他在为自己门生弟子提供强有力护的同时也能够为大宋朝廷做出些许贡献。
当然了,朱熹这种一厢情愿的想法最终能否达到效果还需要时间去证明,倒是鱼寒那个混蛋此时的反应却并没出乎他的预料。
“凌兄!”其实朱熹给出的解决办法并不复杂,无非就是传统的分化瓦解而已。正所谓世上最难测的是人心,罗殿地区既然遍布着近百股势力就肯定会有数十种想法,否则又怎么会成天吵闹个不停?所以自己此行完全不用去考虑如何才能笼络住所有部族的心,只需要找准时机挑出那么一两个容易上当的家伙作为示范就行了。
借用大宋朝廷的威名,给那些率先表示出投靠之心的部族长老们一些让人看了眼馋的实惠。一旦原有的平衡被外力强行打破,就有了顺势而为继续搅浑了这潭水的可能,到时候还用得着愁自己不能从中渔利闹出点让朝廷侧目的动静?想通了这一点,鱼寒顿感浑身轻松,也就迅速地开始了自己的布局。
“贤弟,有何事吩咐?”见到自家兄弟一扫颓唐之势,凌文佑也算是放下了心中的包袱。虽说免不了会自己让受些累,但毕竟只有先想法子解决了立足的难题,今后的美好日子也才能有了盼头。
“想办法继续去元晦先生那里套些话呗,最好是能在短时间内就能分析出各部族长老喜好的那种。”对于朱熹博闻强记的本领从未有过任何怀疑,鱼寒也相信只要凌文佑肯出面,那榆木脑袋就得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而一旦事先掌握了足够的情报,就不用再担心有事的时候会仓促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