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十岁之前,我是不相信妖魔鬼怪之说的。
因为在那段日子里,我一天到晚就是搓麻将,兼职在村口的长途汽车临时站台当偷儿,除了这两样,生活中最为重要的组成部分还有挨骂和挨揍,以及吃喝拉撒。
但十岁之后,我却改变了自己的观点。
我亲眼目睹了赌徒爸爸被那道神秘的黑气活活折磨致死,更关键的是我遇到了改变我命运的人。
只是当时我怎么都弄不明白,鸭舌铲明明拿在他自己的手里,怎么会把他自己的左手给铲下来的。
难道他铲下去的时候,就没有感觉到痛吗?
后来我的道士小老婆告诉我,她说那是被厉鬼上了身。
赌徒爸爸产生了幻觉,他把自己的左手当做了一锭埋在地下的金元宝。
求财心切的他,一铲子挖下去干脆利落,就像切萝卜……
但问题是,后来已经失去了左手的他,是如何把自己的右手给铲断的?
要知道那铲子就握在他的右手里!
右手握着铲子铲右手?这听上去太可笑。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有很多事情看上去很可笑,用常理无法解释,但却每天都在不断发生。
每当我问起这个问题时,我的道士老婆就会给我一个大大的白眼:“秘密,你现在替姐姐捏捏腿,我就告诉你!”
不过在我看来那白眼瞪的实在太妩媚,太动人,太好看。
我简直太喜欢她那样瞪我了!
额,扯得有点远了,说回正题。
原来,是手电筒的光引起了她的注意,把她引到了这里,而她刚好和她的父亲路过附近。
我未来的道士老婆,那时候还是个小道士姐姐,她用她的小手用力掐了我的人中,然后我就醒了过来。
醒过来后,我死死的盯着坟地里:“黑气!黑气!有鬼!”
这时,小道士姐姐的身后走出来一名男子:“咦,这小子竟然能看见鬼魂!不错不错!”
鬼魂?
我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双手死死的抓住了道士姐姐,几乎是要把自己整个人都塞进她的怀里去了。
我感觉她的手好温暖,而且她身上有股好闻的香味。
道士姐姐皱了皱眉头,用力将我推开:“切,胆小鬼!”
她倒不是觉得我占她便宜什么的,那时候的我们都很懵懂,内心极其纯洁。
她的语气很不屑,很明显是瞧不起我。
男子将我单手提了起来,就像拎小鸡一样放到一边,然后口中念念有词,手里摇着一个铃铛。
也不知使了什么法术,我隐约看到那团黑气缩回了坟地深处。
“月圆之夜,午夜阴气最盛之时,又遇上厉鬼锁魂,不死才怪!”男子低声说道。
我这才想起,我的赌徒爸爸还在下面,我的腿已经发软,但我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跳了下去,我看到了一具尸体,他凄惨的躺在那儿,早已没了生气。
“哇,赌徒爸爸!”我扑在他的身上大声嚎哭了出来。
“你起来打我呀,你骂我呀!我明天就去长途汽车站,我会弄到更多的钱!你快醒过来!”我根本不管他身上流出的腥臭液体,只是用力的拍打着他,希望他可以醒来。
可是直到我的嗓子都哭哑了,他都没有醒来。
他死了!
我承认,他对我很不好,非常非常不好,但是,如果不是他把我从油菜花田里捡回来,也许我早就已经死了。
父母给了生命,但他却让我苟且的存活至今,他没有把我当做儿子,但在他将我驼上肩膀的那一刻,我却曾经把他当做了爸爸,尽管他不配!
除此以外,他死了,我就失去了唯一的庇护。
我就像一棵无根的野草,就像一片飘零的浮萍,无依无靠。
等待我的将是流落街头,或者更坏一点,直接饿死在这荒山野岭里。
男子蹲了下来,点了根烟。
他没有打扰我,任凭我在那嚎哭。
小道士姐姐则皱着眉头,似乎很不耐烦的样子。
大概哭了有半小时左右,男子终于忍不住了:“我的个娘咧,真是服了!小兔崽子,你可真能哭,跟个娘们儿似的,耳朵都让你给哭聋了!”
道士姐姐听到这话,掩着嘴巴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她笑起来声音就像一盏小铃铛,很好听。
“你是个小娘们儿!”道士姐姐指着我骂一句,然后笑着笑着,一阵冷风吹来,呛到了她的嘴巴里。
叫你取笑我!
于是她打了一个冷嗝!
我承认,那时候的她简直太可爱了,是可爱不是美丽漂亮或者其他什么的。
我承认,那一瞬间,我这个十岁的小屁男孩,竟然喜欢上了她。
别误会我说的喜欢是那种小孩和小孩之间很单纯的喜欢,只是因为在荒野里站着的我多看了她一眼。
多年后的某天回想起来,我自己都会觉得好笑。
在和朋友聊天打屁时,我常常会牛逼哄哄的说,我十岁就开始泡妞了,而且我的第一个妞是在坟地里泡上的!
男子抽完了烟,把烟头往地上一丢,道:“小子,跟我走吧!”
我趴在冷冰冰的尸体上,心已经沉到谷底,他的话让我精神一振。
我刚刚失去了一个不是很可靠的依靠,感觉孤苦无依之际,有人愿意收留我,这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我可以不用饿死在荒山野岭,不用流浪街头乞讨,何况还能跟可爱的道士姐姐生活在一起,只要我点点头,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