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阔野,云淡风轻。
青牛悠闲地吃着青草,牛头频点间,挂于牛角的一卷破书习习作响,封面上时隐时现的显露出《奇物志》三个字。
忽而一阵阴风吹过,青牛没来由的打个哆嗦,而后拔腿就跑。
青牛的暴动惊醒了一旁正在小解的放牛娃,只见这孩子十二三岁上下,皮肤偏黑、其貌不扬,唯有一双明眸透露出些许灵黠,只是此时,因着青牛的异变,放牛娃不免有些不知所措。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当下就见他顾不得提起裤子便急着想去追赶青牛——那可是他家唯一的重劳力!
却在这时,一阵黑风刮过,远处的青牛已然不见踪影。
放牛娃浑身一僵,睡意全消。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莫不是遇鬼了?
还不等放牛娃瞧个分明,那黑风裹着青牛冲天而起,朝着更远处一条金色小蛇飞奔而去。那小蛇不过一尺长短,浑身金黄,煞是可爱。可放牛娃却惊见那携带着青牛的黑风龙卷越转越小,越拖越细,最后竟是诡异得钻进了金色小蛇的腹中,远远地,似乎还能看到那小蛇昂首打了个饱嗝。
“妖……妖怪啊!”
此时放牛娃也顾不得什么青牛了,提着裤子便转身飞奔,小脸煞白、小腿哆嗦,速度却是一点不慢。
远处的小蛇似乎是因为吃了青牛一时不饿,懒懒散散得任由那放牛娃逃下山去。
可是突然,那三角形的蛇头转向放牛娃之前小解处,一道金光闪过,小蛇已经悬浮在沾染着童子尿的青草上,蛇头上的小眼睛里精光爆射,而后金光再闪,小蛇已然不见踪影。
山岚吹过,现场毫无征兆得现出一名老道。
“这孽畜……”望着小蛇消失的方向,老道目光一阵闪烁,突而好似想到了什么,老道随手一挥,半截青草飘到他面前。眼看着那片犹自沾染着童子尿的青草叶,老道惊呼出声:“想不到世上真有这种体质!真是天不亡我!不好!”
脸色一变,老道并指一点,背后飞剑出鞘,载着老道疾驰而去。
踩着飞剑疾驰不说,老道动作不停,左手从怀中取出一个钵盂,咬破右手食指,将一滴鲜血逼入钵盂,而后念念有词,血光一闪,老道脸色一阵苍白,隐有冷汗潸潸。
与此同时,远处传来一声充满凶戾的嘶吼声。
却说那放牛娃只顾逃命,犹不知身后之事,一路横冲直撞逃回家中。
“云儿,慌慌张张的,这是怎么啦?”院内一妇人身怀六甲,见爱子失魂落魄得跑回家来,不由关切得问道。
“妖怪!娘,山上有妖怪!你和爹快跑啊……”
“混账!”一声断喝间,房里走出个年约三旬的文士,铁青着脸训斥放牛娃:“成天净看些乌七八糟的闲书,莫不是失心疯了!?不好好在山上放牛,来这里妖言惑众吗?”
“爹!”放牛娃显然很怕那中年文士,只是一听到“放牛”二字,这才急着惊呼:“青牛都被那妖怪活吞了,还放什么牛啊……”放牛娃话没说完,文士就脸色一变,挥手欲打。却在这时,天光大暗,文士抬头一看,大惊失色,指着伸进院子来那个足有磨盘大小的金黄色蛇头惊呼出声:“妖……妖……妖怪啊……”
仿佛是在嘲笑那文士的迂腐,巨大的蛇嘴往后一咧,不顾院子里一家三口的齐声惊呼,便作势欲扑向不远处的放牛娃。
就在这时,一声惊雷炸响。
“呔!”
随着惊雷便是狂电,一道雪白的剑光从天而降,笔直得插在巨蟒和放牛娃之间。或许是因为今天遭受的变故太多,放牛娃年纪虽小,却不见有多慌乱,反倒是那金色巨蟒被剑光吓了一跳,竖瞳的蛇目微微一缩,在飞剑与放牛娃之间来回游弋,最后凶光乍现,竟是打算绕过飞剑继续扑杀放牛娃。
“孽畜,敢尔!”
随着这声怒喝,一名老道虚空而立,左手托起钵盂,右手一指巨蟒,口中念念有词。随着老道的做法,隐有血光从老道指尖飞射而出,萦绕在那金色巨蟒身上。只见那巨蟒颠仆不定,仿佛遭受到极大的伤害,随着老道的念咒声,巨蟒体型越来越小,及至变成一尺长短,变化成一道金光投入钵盂。老道不知从何处取出一张写满血字的符箓,贴在钵盂之上,而后左手一翻,那封存了金色巨蟒的钵盂便消失无踪。
从那金色巨蟒现身到老道降妖,也不过短短片刻,那巨蟒虽被老道收服,但看老道面色苍白,显然也受损不小,隐隐然的,更有一丝焦虑之色从老道脸上划过,却转瞬即逝。
“这……多谢老神仙救命之恩……”那中年文士惊魂未定,却毕竟是一家之主,边流着冷汗边语无伦次得感谢老道,亏得老道的注意力十分中倒有八九分在放牛娃身上,摆摆手后淡然言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施主无需多礼。贫道五行门元虚,想与施主打个商量,但不知施主肯否?”
“五行门?原来是五行门的仙人!老神仙折煞小生了!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但有所求,必当尽力……”
“好!”打断文士意犹未尽的长篇大论,老道伸手指向一旁搀扶着母亲的放牛娃,开门见山,语出惊人:“此子与贫道有缘,我愿收其为徒,授其大道,不知施主肯否?”
老道此言一出,文士一愣,妇人一惊,放牛娃又惊又喜,却又有些不知所措。
“这……犬子顽劣……”文士正不知该怎么措辞,老道却自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