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德堂后堂,丹丘生和书生相对而坐,品评着上好的灵茶,堂内就两名元婴老祖,便是冷凝玉也没资格在场。
良久,书生放下了手上的茶盏。
“呼……,上好的雪雾灵茶啊!遥想当年你那死鬼师父临终托孤,我曾问过他还有没有这雪雾灵茶了,他却一口咬定说没有了,我心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想必是真的没有了,没想到却是又被他骗了一回!”
书生愤愤不平,丹丘生闻言只是微笑却不辩解。
“当初家师将陨,早就把身上杂物分派给了我们,自然是没有雪雾灵茶的。不过我这里倒还有些存货,等下便奉于前辈!”
“嗯!还是丹丘你实在!”
听闻丹丘生要给他雪雾灵茶,便是一向不大看中外物的书生也不由大为兴奋,一方面是因为这雪雾灵茶本身就是高达七阶的上上品灵茶,茶水产生的雪雾对元婴修士的修为都有些裨益,堪称是修行界最顶阶的灵茶之一了;更主要的却是书生一生别无所求,唯有一好,便是这杯中香茗。
“你方才想将那小子纳入门下,可是有让他接任下任掌教的打算?”说完琐事,书生颇有些奇怪的看着丹丘生问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今年该不到百岁吧?”
“按照主时空的算法,丹丘今年刚好是六十甲子之年!”
闻听此言,书生不由一愣。
不光是因为丹丘生的后半句话,更是因为丹丘生的前半句话——什么叫“按照主时空的算法”?
“前辈或许不知道:我五行门,有一宗洞天法宝!”
“洞天法宝!?难怪了……”神色一变,书生凝眉问道:“若是按骨龄推算,你如今寿元几何?”
“……,六百!”
“什么!?”
便是书生这等元婴老祖,乍闻此言,也是脸色大变。
本来只有六十岁的丹丘生,实际年龄竟已经达到了六百岁,便是成就了元婴老祖,怕也只剩下一两百年寿元了……
难怪!
难怪丹丘生急着要寻找接班人了……
“前辈与我五行门渊源颇深,五行门能够坚持到我进阶元婴,也多亏前辈明里暗里的支援,我也就不瞒着前辈了。恕我以后辈之身指摘家师之过,此番我宗门之难,其根源全在家师当初择徒时不够审慎,致使吕家势力做大,危及宗门。其后家师虽然试图以我和凝玉来制衡吕家兄弟,但到底是晚了一些,以至于我才一结丹他便撒手人寰,郁郁而终。”
“所以你才想尽早确定继承人?”
“此其一也!”定定的看着书生,丹丘生突然问道:“敢问前辈,前一次‘灵战’过去多少年了?”
“灵战?你是想……不错!前一次灵战距今已经过去五百年,算算时间的话,倒确实快到大争之世了!”
“大争之世,乃是金丹修士以上才有资格知道的内幕,届时元婴遍地走,金丹不如狗,我五行门若是仅我一个新晋元婴修士,终究是独木难支。那小子若是能在大争之世来临前顺利结丹,便有了进入那个地方的资格,以他的心计城府,只要实力不是太差总能活着出来的,到时候,他必能凝婴!”
“原来你打的是这个算盘?若是能从那个地方活着出来,倒确实有八成把握可以顺利凝婴,只是……”说着眼见丹丘生不解的看着自己,书生摇头苦笑:“我怕他不会答应!”
“前辈何出此言?”
“丹丘,你没有离开过南越州吧?”
在丹丘生点了点头之后,书生露出一个缅怀的神色。
“当初我和你师父都曾经去过中州游历,便是在那里,我蒙你师父救命之恩。也就是在那里,我们才发现自己的眼界是何等狭窄,实力是何等低微,志向是何等渺小。同样是金丹修士,无论是法器、功法、秘术、资质乃至最后的战力,我们都非同阶的中州修士之敌。那时候我们才知道,能够在南越州呼风唤雨的,不一定就是真正的强者!”
书生这番别有深意的话,让意气风发的丹丘生颇有些错愕,书生却没有在意丹丘生的脸色,自顾自得若有所思。
“南越州的天空,到底还是太小了啊!”
“前辈的意思是:那小子打算游历中州?”
“或许会有这个想法吧!不过现在还早,你不是在一年之后要举行一次新锐修士斗剑会吗?若是到时候他得了第一,南越州年青一代再无敌手,便是放他去中州的时候了!”
书生这话,让丹丘生的神色变幻不定。
“一个修士的成就,不光在于宗门的大力支持,能在与修士本身的眼界和信念,井底之蛙,再怎么蹦跶也蹦不出三尺之井;唯有将之送出井外,它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晚辈受教了!”
这之后,两人再不谈萧勉之事,专心于交流元婴修士之间的新的体会,毕竟丹丘生新近进阶,对于元婴的诸般用法还不精通,其间书生知无不言,算是尽了前辈的本分。
再说萧勉,回到自己的小院之后,萧勉还在思考丹丘生方才的话。
“哼!你那狐狸师伯是看出了你小子的强劲潜力,打算把你要过去,将来好接替他守护五行门呢!”
鬼头人老成精,虽然记忆不全,却一眼看穿了丹丘生的打算。萧勉闻言一愣,还不等他说些什么,鬼头略有些嘲讽的声音就再度响起。
“你可别以为当掌教是什么好差事,既浪费时间又耽误修行,也只有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