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丹丘生这才睁开眼睛,目光在那截断针和萧勉身上来回游走,显然是在犹豫着什么;萧勉则始终是低眉顺目,看也不看丹丘生和那截断针,似乎静待着丹丘生的决定。
“哎!你小子啊,若是我说这截断针不能给你,怕是你嘴上不说,心里要把我骂的狗血淋头了吧?”
自语间眼见萧勉连称“不敢”,丹丘生脸上的苦笑更甚,而后一咬牙,到底还是将那截断针递给了萧勉,
“此物来头颇大,却无甚大用,我本来是不想将它交给你的。但一则你自己选中了它,二则进入黄金城本就是各凭机缘,他人无法干涉。既如此,我便将它给你,是福是祸,听天由命!”
伸手接过那截断针,耳中听着丹丘生的话,萧勉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丹丘生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这截断针确实是来头颇大,只是显然此物已经被折损了,按丹丘生的话说就是无甚大用,也不知道自己执意选择此物,到底是对还是错了。
或许就像丹丘生说的,听天由命吧!
这么一转念,萧勉的心情也就平复下来,毕竟修行界诸多机缘,并不是每一次都能得到好处的,若是始终抱着不得即失的心态,不免贪欲灼心,到最后堕入魔道,无缘大道。
丹丘生眼见萧勉在将那截断针收入白玉飞天佩之后便即神色从容,不见丝毫忐忑,不由得更加高看萧勉一眼,只是再一想到那截断针的来历,便是丹丘生这等古井无波的性子,不免暗叹一声:此物若是完好,便是五行门第一至宝啊!
可惜,折戟沉沙,神针蒙尘。
再说萧勉,得了那截断针以后,以为自己这厚土秘库之行便算完结了。毕竟两人进入这黄金城中,乃是需要书生在外边护法的,总不好让人家儒家的太上长老久候才是。
不曾想,丹丘生却丝毫也没有离去的意思。
“萧勉!前番与吕承志一战,虽险死还生,却难能可贵。我观你气机浮动、真气臌胀,怕是又要突破了吧?”
“师伯法眼如炬!”
“既如此,择日不如撞日,你便在这里进阶吧!”
“啊?”呆呆的看着丹丘生,眼见对方稳重的点了点头,萧勉试探着问道:“尚前辈候在外边,这样不好吧?”
“无妨!难得尚前辈自愿为你护法,便是他儒家真传弟子,怕也没有这个待遇呢!”这么说着眼见萧勉哭笑不得,丹丘生笑着解释道:“你以为,这黄金城只是一处秘库吗?身为洞天法宝,而且是顶阶的洞天法宝,在黄金城中,时间的流速是外界的十倍不止,换言之,里边十天,外边一日!”
“竟有此事!?”即便是素来镇定的萧勉,听了丹丘生这话也是大吃一惊。紧接着,萧勉就恍然大悟的自语:“原来如此!难怪师伯仅用三年之功,就不声不响的顺利凝婴!”
眼见丹丘生只是笑而不语,萧勉心头生出另一个新的疑窦:掌教师伯何必将这秘辛告知自己?
但是不管如何,萧勉还是听从了丹丘生的建议。
当下,萧勉盘膝而坐,准备突破。
与此同时,碧波洞中,书生和冷凝玉相对而坐,并没有丝毫的不耐烦,倒是冷凝玉蹙着眉头,心事颇重的样子。
“冷丫头,你也别多想了!”低头喝着灵茶,书生自语道:“丹丘既然能用离合神光重创元妍,说明在他心目中,元妍已经站在了他和五行门的对立面,再无转圜的余地了。丹丘的性子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他是典型的外圆内方,一旦做出什么决定,便是五灵老鬼复生也无法改变他的主意。”
冷凝玉闻言一愣,显然没有想到书生会主动和她说起此事,只是再一细想,冷凝玉的神色才稍稍缓解。
“此番元婴法会,丹丘的表现超出了我们三个老家伙的预料,加上五气混元钟在手,便是我对上他也没有必胜的把握,如此看来,五行门短期内是不会有什么波折了。虽然魔影宗铩羽而归,但料来万天风会选择息事宁人,元妍又被丹丘所伤,魔影宗应该会蛰伏一阵子了。”
似乎是自言自语一般,书生继续自顾自的说着。
“此时正是五行门趁势崛起、重振声威的最佳时机,只是我毕竟是个外人,有些事情实在不好过多干涉,丫头,你且过来,让我看看你的伤势如何!”
冷凝玉闻言又是一愣,眼中神光变幻不定,却到底还是依言来到书生面前,任由对方给她切脉。
不片刻后,书生的眉头越蹙越紧,直到最后松开冷凝玉的手腕时,不自觉的发出一声轻叹。
“哎!”
眼见冷凝玉一脸的无动于衷,书生摇了摇头。
“如今五行门虽然多出三位金丹强者,但到底都是半路出家的,忠诚度与归属感怕是有待商榷,五行门必须有自己嫡系弟子成就金丹,才能分担你的压力。照我看来,你门下那三个女娃子倒都是可造之材,只是切莫揠苗助长才好。”话到这里,书生又是颓然一叹:“其实以你的资质和天分,本来也是有三分希望凝婴的,可惜如今……,哎!”
“事已至此,夫复何言?对了,那傅家的小子,到底如何安置的?”
“青珏啊?”似乎是也知道冷凝玉不愿意在自己的问题上多说什么,书生也就顺势转移了话题,朝着冷凝玉解释道:“那小子的情况太特殊了,也怪不得你们事先没有发现他的异常,只当他是一个没有灵根的凡夫俗子。恐怕也是丹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