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古斋内,古井无波;博古斋外,平地起浪。
抛开萧勉、付西归和顾倾城三人不论,纪飞凤、丁世杰、凌天峰和长孙培林,个个都是朝歌城年青一代的翘楚。
更有甚者,这四人几乎都是各自家族或势力重点培养的弟子,甚至会是数百年后执掌朝歌城大权的中流砥柱。
一夜之间,四人尽皆失踪。
一夜之间,朝歌城风声鹤唳……
寻常修士或许还被蒙在鼓里,整个朝歌城依旧歌舞升平,欣欣向荣,然则四人所属势力,却已然草木皆兵。
连带的,整个朝歌城也是外松内紧。
其他不论,单单是外来修士要离开朝歌城的出门费,就从之前的数万中灵,暴涨到了数十万中灵!
如此一来,虽然怨声载道,但肯花费数十万中灵离开朝歌城的修士,倒是一个都没有——其实明眼人稍稍动念,便会知道:就算真的缴纳了数十万中灵,就能离开朝歌城吗?
恐怕到时候,反倒会被当成畏罪潜逃的嫌疑人吧?
如此一来,偌大的朝歌城,只进不出。
亏得朝歌城本就是殷商境六大城中最大者,平日里也没少接待四处游历的外来修士,一应设备和物资并不紧缺。
便在流言逐渐笼罩在朝歌城上空之时,城主长孙穆德的府邸,迎来了三位白发苍苍的老者……
三人分三路而来,于长孙府门前不期而遇。
彼此点头致意,三人齐头并进,抬步走进了城主府。
霹雳堂上,长孙穆德高居首座,那三名老者各居客座,四人也不言语,只是静静的品茗着上好的七阶灵茶。
“前辈亲手烹制的‘满庭流芳’,可是越发的香气扑鼻了,真是绕梁三日而不绝啊……”
“谁说不是呢!满庭流芳,便是在七阶灵茶中,也是拔尖的货色,若非是在前辈这里,别的地方想买也买不到呢!”
“便是无事,咱们三个也该多跑几趟霹雳堂!”
三名老者,你一言我一语,话题只是围绕着灵茶在转。
坐在堂上的长孙穆德,放下手中的茶盏,半白的双眉微微一挑,那三名老者便尽皆闭口不言。
“事情,我已经听说了!陇阴昱确实于昨晚出过城,也确实去过城西的太行山脉,但若就凭这一点,就怀疑是他动的手脚,会否太过武断了一些?何况,他为何要这么做?”
“前辈这话,可是问住我们三个老家伙了!我们又不是那陇阴昱,怎么会知道他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不过昨晚出现在博古斋的那股波动,倒是像极了陇阴昱的生死剑气,那人似乎是来找陇阴昱报仇的,最后却不敌而败走,临走之际,还说什么陇阴昱辱他妻、杀他子……”
“是啊!谁又能想到:平日里在博古斋中深居简出的陇阴昱,竟然还有这等仇家找上门来的窘迫时候?如此说来,咱们对这陇阴昱的了解可并不多,谁知道他想干些什么?”
那三名老者,正是纪飞凤、丁世杰和凌天峰各家的长辈,三人虽然没有证据,却一致怀疑陇阴昱居心叵测。
“如此居心叵测之辈,竟然正好驻守在博古斋,到底是他早有图谋,还是纯属巧合?须知那博古斋……”
纪家老祖纪昌话到一半,闭口不言。
然则无论是凌破月还是丁家老祖丁同泰,乃至是那长孙穆德,听到“博古斋”这三个字,都是神色一凛。
显然,那平日里被当做古物展厅的博古斋,恐怕也并非那么简单呢!
长孙穆德身为朝歌城名义上的城主,要考虑的事情,自然比旁人要多出三分——值此浩劫降临之时,长孙培林实在不愿意公然和那能够越阶挑战的陇阴昱,生出些龌龊来。
老眼一翻,长孙穆德话锋一转。
“不是说除了培林他们四人,还有三人也始终不见了吗?听说,其中还有一人,乃是南越州出身的修士?”
“不错!那人名唤——南越萧勉!”
“此子的名头,我倒也有些耳闻,于秦郡、楚郡,都有风声,然则前辈您不会以为:一个区区的南越修士,就能在神不知鬼不觉之间,将我朝歌城四大青年高手,一锅端吧?”
“听闻这南越萧勉,并非一人游历天下,似乎还有三个同伴,也一同进入了朝歌城?”
“前辈的意思是?”
“找到他们,问出萧勉的下落!”
“可是博古斋那边……”
“凌破月!不管如何,我长孙穆德还是这朝歌城的城主,就算是名义上的,这点总没错吧?”
“这……这是自然!”
凌破月——凌天峰的祖父,感受到长孙穆德言辞间的不悦和不耐,不由得站起身来,躬身行礼。
长孙家在朝歌城的势力虽然有些单薄,全靠长孙穆德一人苦苦支撑,但是长孙穆德的修为毕竟是元婴顶阶。
只要长孙穆德一日未死,他便是朝歌城第一人!
就在凌破月等三人打算去找殷剑生等人的晦气时,霹雳堂外,走进来一人,对着长孙穆德大礼参拜。
“启禀城主:府门外有一醉酒的糟老头子,指名道姓,非要见您,若非您老训示不得无故伤人,门卫早就……”
“醉酒的糟老头子?”
双眉一簇,长孙穆德颇有些意外。
“哼!前辈就是对那些闲散人等太过客套了!若是在我凌家,这种小事哪里摆得上台面?又何须破月操心?”
却是凌破月,颇有些赌气的风言风语。
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