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刘志刚家中,萧勉借宿一宿。
喝着刘志刚端上来的鸡汤,听着刘志刚讲述这些年的过往,萧勉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的,低头坐在那里。
良久,萧勉抬起头来。
却见刘志刚毕恭毕敬的垂手站在自己面前,反倒是那虎生,偷喝着鸡汤,还时不时的偷望自己两眼……
打量了刘志刚一眼,萧勉动用窥灵法眼,若有所思。
“你的肩膀,似乎受过伤患?”
“前辈法眼如炬!”一脸震惊之余,刘志刚喝令虎生端着鸡汤走出房去,这才朝着萧勉好生言道:“说起这处肩伤,可是有些年头了……”
当下,刘志刚便给萧勉讲了一段数年前的事故。
大概是七年前,刘志刚在山中巡查,突然听到一阵猛虎呼啸声,循声望去,这才见到那头猛虎正在吞噬一个婴孩。
大惊之下,刘志刚奋不顾身,猛扑上去。
那头猛虎看似寻常,却是二阶妖兽白额虎,对于萧勉而言自然是手到擒来,对于筑基期高阶的刘志刚而言,却也是一个不可轻视的劲敌,经过一番殊死搏斗,刘志刚虽然侥幸灭杀了那头白额虎,但那婴孩却已经被白额虎吞入腹中。
不想就在刘志刚心灰意冷时,白额虎腹中,竟是传出一阵洪亮的啼哭声……
刘志刚抱着一丝侥幸,生生刨开了白额虎的肚子。
这才发现,那被白额虎吞噬的婴孩,竟是大难不死!
当下,刘志刚便将那婴孩带回家中,好生照料……
“那便是虎生?”
“是!晚辈孑然一人,并非婚配,虎生是晚辈的义子!至于这处肩伤,便是当初斗那畜牲时不慎落下的。”
“刘大哥宅心仁厚,在下佩服!”
“前辈千万别这么说,真是折煞……”
刘志刚才这么说着,萧勉已经站起身来,一把抓住了刘志刚的右手手腕,就在刘志刚茫然不解间,萧勉将自己的一股真元灌入刘志刚体内,朝着对方手上的肩部运行过去。
曾经如洪水猛兽的狂暴真元,进入刘志刚体内之后,好似涓涓细流,只把刘志刚舒服得浑身舒泰。
陡然,刘志刚浑身一震,而后满脸不信的看着萧勉。
方才一番作为,他利用自己的浑厚真元,震散了刘志刚淤积在肩部的沉伤,几乎让刘志刚旧伤痊愈。
萧勉微微一笑,却不多言,反倒是取出了一瓶丹药,稍稍一想,便又取出一个瓷瓶,一并交给刘志刚。
“刘大哥!这两个瓷瓶,姑且算是在下的一点心意,万望手下!”
“这……,多谢前辈了!”
收下那两个瓷瓶,刘志刚满脸喜色的离开房间。
他倒没想过萧勉能送他多么珍贵的东西,只要萧勉将他的沉伤治愈,就足以让他欣喜若狂了。
若没有肩膀处的沉伤,刘志刚早就进入筑基期顶阶了!
看着刘志刚走出了房间,萧勉这才收起了笑容。
这刘志刚古道热肠,倒是不可多得——或者说,离开了修行界,众多的凡夫俗子之中,品性纯善者毕竟是占了多数。
反倒是在修行界中,人心险恶,世风日下……
真正让萧勉忧心的,还是拓跋岚。
根据刘志刚之前的描述,拓跋岚是在八年前出现在村中那颗大槐树下的——这个时间,刚好吻合!
苏醒之后,拓跋岚却忘记了前尘往事。
此后,他便在大槐村中安居下来。
亏得山民质朴,不时的接济拓跋岚一二,这才让他度过了最初的艰难时期。
其后,拓跋岚重新振作,凭着记忆中不曾忘却的段识字之能,总算是在大槐村中找到了谋生之道。
教先生,一当,便是八年!
八年,拓跋岚想不起自己是谁。
八年,拓跋岚忘记了修行之道。
八年,将一个金丹修士,变成了一个教先生。
八年,将一个孤傲修者,变成了一个蹉跎士。
对于萧勉而言,八年时光,让他从金丹初阶突破到了金丹高阶,让他从西蜀州游离到了殷商境,让他眼界大开,让他声名大震,让他身家丰厚,让他凌驾于金丹修士之上。
但对于拓跋岚而言,八年时间,荒废了一切……
“唉……”
一声轻叹,显露出萧勉的无尽疲累……
若有可能,萧勉便是倾尽所有,也要让拓跋岚重启修路。
只是如今萧勉孑然一身,便是想找鬼头商议一二,也是枉然。
收拾了一番心绪,萧勉从白玉飞天佩中取出一壶灵酒。
当晚,一向严于律己的萧勉,难得的,大醉一番。
次日一早,萧勉又是精神抖擞——不管是为了他自己,还是为了拓跋岚,甚至是南越州,萧勉都不得不保持清醒!
遭遇了拓跋岚一事之后,萧勉颇有些感悟。
对于曾经想去偃师城翻云覆雨一番的想法,也渐渐地淡了,便是多挣得一件至宝,就能让拓跋岚恢复吗?
虽然保持着清醒,萧勉却又不想去思考那些尔虞我诈。
萧勉就在那株大槐树下,静坐了一整天,看着拓跋岚如何教导那些山村孩童,看着大槐村的村民如何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看着虎生等孩子如何玩闹嬉戏,看着日升日落……
一天如此,两天如此,三天如此……
一连九天九夜,萧勉一动不动。
萧勉,竟是意外的进入了顿悟之境!
若非刘志刚意识到萧勉恐怕是进入了传说中的悟道之境,从而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