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付这时看了唐卡一眼,在得到点头肯定后,这位主持工作的公安局负责人发出指令:“洪历,动手,这已经可以算作咱们西京市甚至是整个西康省的大案要案了。给这两个警界败类戴上铐子,还有这个被抓现形的走粉客。带回局里,让他们把这条链上的事情好好说说。是不是有检举他人的立功表现,就看他们自己了!”
“是!”蒋洪历答应一声,也不多话,“锵锵”两声,一下子就把高矮个儿腰里别着的手铐拽了出来,然后笑眯眯地看着这二人。
高矮个儿低下了头,他们知道,这蒋洪历可是整个公安局出了名的铁血队长,别说一般警察,就算是特警,在他的面前也一点儿便宜都讨不着。再加上,现场指挥的老付更是厉害,刚才省厅的缉毒便衣说他们队长是“坐地炮”,其实这老付才是真正的“坐地炮”。
所以,这会儿只能乖乖束手就擒了。
就在两个人乖乖伸出手,等着蒋洪历来铐的时候,却发现蒋洪历却并不着急,笑mī_mī地看着他们。
“蒋大队,您这是?”二人愣住了,伸出去的四只手也一下子僵在了那儿,看上去很是滑稽,令人忍俊不禁。
蒋洪历没说话,只是努了努嘴,又指了指他们身上的衣服。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你们两个,到现在为止,还穿着警装,所以现在仍然是警察。既然还是警察,让我这位刑警大队长给你们戴上手铐,显然是莫大的耻辱。因此,你们两个,还是你给他,他给你戴上手铐!
二人当即领悟,已然羞红了脸,嘴上却还得感谢蒋洪历:“谢谢蒋大队!”
于是,大概是整个西京警界史上最令人瞠目结舌又啼笑皆非的一幕出现了!
两个坐着110警车来的在职处置大队警员,用了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不但没用手铐把走粉嫌疑人带走,反而自己把自己铐了个严严实实!
听上去像在说段子一样,但这可是不争的事实。
而此时的高矮个儿,还没有领悟到这有多可笑,直到不久的后来,他们才意识到,现在口口声声感谢的这个蒋大队,其实挖了一个大大的坑让他们往里跳。
被人卖了还帮别人数钱,这大概是世界上最悲催的事情了!
不过,这也怪不得蒋洪历。唐总指挥下了令,谁敢不执行?而且,不光是执行,还必须得执行出一些不一样彩儿来。要不然,可甭想得到唐总的夸奖。
所以,蒋洪历在看到唐卡两个食指相碰的“让他们内斗”暗语之后,设计出这么一幕互戴手铐,其实是细思恐极的。
后来的事实也证明,这两个警察互戴手铐的镜头,在他们进入不同的审讯室后,却在同一时间通过大屏幕反复播放,最后极大激发了二人交恶,成为“囚徒困境”的彻底背叛案例。这也从另一个角度说明,唐卡当时所作的“反向抑制”功课有多么的重要。
这时候,蒋洪历看到高矮个儿互相戴上了手铐,却并没有丝毫放松的神情,而是拍向了二人腰间的内兜。
高矮个儿长叹一口气,这个蒋大队,太厉害了,心思也真是够细。几乎每个当警察的,都会养成这样一个习惯,把手铐钥匙放在腰间内兜。这是因为,这个地方足够隐蔽,别人够不到,自己却能够很容易地拿进拿出。
当然了,这是类似“潜规则”的“暗技巧”,如果不是内部人,是绝对不会知道的。
只这一会儿,发生了让高矮个儿更加吃惊的事情。那就是蒋洪历在他们的腰间内兜里摸出了手铐钥匙之后,好像并不满足,上拍下打,又把他们两个浑身上下搜了个遍,还把鞋子都脱了。
“蒋大队,你这是?”高个儿非常不解,大喊起来。
可是,蒋洪历却充耳不闻,继续搜索,最后竟然在矮个儿的袜子里又摸出了一把手铐钥匙。
“阿生!你?”高个儿怔住了,大概到了这会儿,他才明白为什么自己只配当这位“千王警官”的助手,确实是因为自己不论是心思和技术,都相较差得太远。
蓦然间,高个儿发出了一声哀嚎:“蒋大队,付局,你们看,你们看啊!这个李金生,他确实太狡猾了,连手铐钥匙,身上都藏着两把。所以,我刚才说的可句句都是实情啊!我真是打下手的,全是被这个家伙给算计了啊!”
“好了!”老付也看出来了,蒋洪历肯定也是得了唐总的密令,所以极力配合演好这出离间大戏,目前大局已定,自己需要做的,就是把这三人带走,分别给他们找一个**的审讯室,细细盘问,肯定能把这条隐藏至深的警匪勾结走粉链条清晰地揭露出来。
于是,老付挥了挥手,蒋洪历又从自己的腰间掏出一副手铐,把那个走粉的“艺术家”铐上了,冲那个“见义勇为”的大金刚服务员道了声谢,并请他去局里帮着录一份口供。
大金刚服务员倒是很痛快,不假思索地答应了,还主动帮助蒋洪历押着“艺术家”向外走。
此时再看这位“艺术家”,早没了一开始的横劲儿,大概是知道自己罪孽深重、时日无多,不论是黑道还是白道,绝饶不了自己,所以一直低着头,兀自沉默不语,任由刚才和自己打嘴仗的大金刚服务员挤兑。
蒋洪历也不多话,冲高矮外儿作了一个“请”的动作。矮个儿仰天长叹,低头走在前面,高个儿仍然在后面骂骂咧咧的,只是在出门之时看到了老付的严厉目光,声音才小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