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瑟半身已然残废,不能参战。桐然为魔界护法之首,妖力深不可测,以一敌二,桐然势在必胜。
她在暗中窥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怀里揣着断湮箫,冷汗早已浸湿了半额,她不是不信他,而是不信自己。
虽然那御血珠还未完整,但它可以消除南宫弈体内的血咒。为何她知道他体内存有血咒呢,那是因为那晚就是由于血咒,他才失了自我意识,吸了她的血,而后她灵力恢复,那晚的记忆也巧然复苏了。
然后,她知道了他的血咒,也只有御血珠能解开诅咒,所以他才千方百计地想要得到御血珠,这都是狩西私自告诉她的,若不是狩西,到现在她还不知道他的咒,他的苦。
南宫弈,你还有多少是没有告诉我的呢,苏浅眼神暗了暗,看着她手里晶莹剔透的断湮箫,这箫曾经是涒末的,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南宫弈悄然出现桐然面前,漠然地看着妖气大盛的桐然,道:“桐然,我倒是差点忘了你是那只狐妖了!”
桐然见此冷笑,道:“怎么,现在来找我报仇了?单单凡人ròu_tǐ就能打败我?做梦!你是自我了断,还是我来帮你拔尽你体内数百根白骨?”
桐然残忍便残忍在这点上了,要不然她也不会被推上护法首位,凶残自然是没几人能敌的。
“我那时候便见识过你的残忍了,这十几年过去了,我母亲为了护住我,却在你手上被虐死,那景象我历历在目,即使我现在杀不了你,日后自会有人亲手将你埋葬。”南宫弈冷冷出声,却无一丝怒火。
桐然轻哼一声,红唇微勾起,才冷冷道:“刚刚有条生路你不走,那就别怪我了。”
南宫弈轻笑:“你桐然又何时给过生路?”明明他在笑,却很苦涩。
“那便是痛不欲生的生路啊。”桐然阴沉沉地回答,那毒恶的脸上,妖媚而险恶的狐眼睛,藏满了诡计多端。
南宫弈的寒眼斜视着她,两旁突然出现巨大的火球,他右手指轻微一动,火球便螺旋式地交互旋转起来,地面因为那高温而卷起裂开,向着桐然攻去。
桐然冷笑道:“雕虫小技!”六条龙形水柱喷向火球,焰火顿时就被浇灭,残余的水柱直直地奔向南宫弈的方向,就在快要接触他的时候,他整个人却不见了。
桐然柳眉微皱,看着前方的水雾迷迷,却就是不见他人,南宫弈却从她身后显现,却被桐然见机识破,幻化出的九尾恰逢时机,向身后凌空的南宫弈猛速刺去,那力道足以将他粉身碎骨。
狐尾刺中了他的心脏,桐然眼底划过一丝狠厉,却觉得很是不对劲,只因南宫弈却在笑。
桐然不悦地虚化了狐尾,阴寒着一副脸,不禁嗤之以鼻,冷笑:“南宫弈,多年不见,此等幻术倒是进步了不少。”
十三年前,南宫弈那时候还是个孩子,面对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诡笑的桐然,面对自己母后被她撕裂了肚皮,血色肆渐,她从中掏出了一颗粒的碎片,做出如此惨绝人寰之事单单只是为了那颗粒大小的御血珠碎片。
不知道为什么,苏浅现在只想带着他离开这里,这些繁琐之事,他和她一刻都不想招惹,但是现在的话,好像已经晚了。
暗中的苏浅苦涩一笑,指尖轻判着玉箫的指孔,凑近唇瓣,一股残箫玉声夺人耳目,渐渐泛起。
桐然眉紧锁,倒是忘了那沐苏浅身上还有个神器。那断湮箫会扰乱人的心智,现下还是封闭自己的听觉较妥当,以防万一。
“既然沐苏浅你有断湮箫护身为何不肯现身?”桐然冷冷地环视着四周,没有慌乱。
苏浅走了出来,仍在吹奏着断湮箫,眼睫毛低垂如花蝶栖息,专注至极,箫声的乐曲突变,化作一道道无形的凌风飞驰而去。
桐然冷笑,只凭着单臂一甩,凌风便化作细微尘埃渐渐掩埋,她看着沉默的苏浅,才道:“沐苏浅,若是再插手,那休怪我让你尸骨无存。”
她顿住,箫声截然而止,看着她才道:“桐然,沐静连真的死了?”
她在问她,是八年前的沐静连已死,还是现在的沐静连已死。
桐然冷哼,橙红的妖狐眼盯着她,才道:“不管是哪个,早已烟消云散。”
“那便是这样了。”她沉吟,冷静至极的眼睛倒让桐然有些惊愕。
“你来此处就是为了救那秦落瑶?”桐然看着淡然的她,询问她来此处的目的。
“起先是这样的,但事情已经发展到这里,现在我也阻止不了什么,若是能逃开此劫,至少将那半颗御血珠借我一段时间。”但苏浅知道无论怎样,此劫都逃不了了。
“借你又有何用?难不成是要救那南宫弈?”桐然的红瞳微眯着,着实看不透。
“你都知道?”她询问桐然,声音细微得只有两人听得见。
桐然冷笑,十三年前便是自己让那南宫弈去了鬼门关,谁会知道半路上昭鸢含出现救了他,助他逃开了生死劫,而副作用便是那血咒,解救之法也只有御血珠了。
“是啊,十三年前的事情我什么都知道!”桐然正欲发力行驶妖力夺击苏浅的性命,竟发现妖力使不出来,她大惊皱眉:“此等之事倒是我疏忽了!”
便是那南宫弈的幻术将她周围划下了封印阵法,苏浅的箫声唤醒阵法的催动,桐然这才动不了。
桐然看着沉默的她,忽地冷笑一声才道:“你们认为这么简单施加的封印会对我起到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