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花程压低声音:“他那天把我叫他房里,给了我一个东西,让我一定要保存好了,还说了些从前的事。你等着,我拿去。”
说罢,他出去了。
一时回来,他手里多了个档案袋,鼓鼓囊囊的,并且带上了门。
他重新在椅子上坐下,把档案袋递给外甥女儿。
“拆开看看!”
林涓喜心中的好奇几乎要从嘴里冲出来,她打开档案袋。
里面有很多信件,有外公当时留下的双龙戏珠蜀绣丝帕,还有几张照片。
信件都是封着的,刘花程说:“这些信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你看看照片。”
林涓喜拿过照片,仔细端详。
这些都是外公年轻时拍得,大部分是和一个少女在不同季节、不同地方、不同角度的合照,总共有七八张。
刘河生年轻时是个帅哥,长眉俊目,身边的女子长相却很平凡,清瘦娇小,不过笑得很甜美。
“这女的……可别告诉你外婆。”
其实她已经猜到了八分。
“这是你外公在清华上大学时候的同学,本来能成你外婆的,这些信都是他俩的——可惜这女孩儿后来死了。”
“死了?”林涓喜感到十分惋惜,笑得这么美好的一个人,竟然死了,不过要没死估计现在也没她和她舅啥事儿了。
这时林涓喜看到了最后一张,差点惊呼出声,她接过二舅递来的放大镜,仔细端详。
这是在一个房子里照得,刘河生的半身像,笑得很灿烂,青春逼人,双手捧着一柄铜刀,凑到镜头跟前,似乎专门为拍这柄刀。此时在放大镜下看得很清楚,刀柄刻有双龙戏珠图,珠子血红,刀鞘上是条盘旋的龙,龙头伏在刀鞘的尖端。而这幅双龙戏珠的图案,竟然和蜀绣丝帕上的一模一样,连龙须飞扬的风姿都丝毫不差。
“这……这怎么回事?”
“你再看看这张。”刘花程没有回答她,让她再看一张。这是在西湖拍得,看起来挺热,两人的长袖衬衫都挽了起来,少女□□的胳膊上赫然有个纹身,非常模糊,像片阴影,要不是有放大镜,再有刘花程指引说明,根本发现不了。仔细看看,没错,正是那副诡异的双龙戏珠图案。
林涓喜更加大惑不解,看着刘花程。
他不紧不慢地说:“这女孩来历不小,是四川一个降魔家族的独苗儿,姓楚,叫玉臻。你外公那点儿本事和她比就是三脚猫。楚玉臻家世世代代都是降魔者,这个双龙戏珠图是家族的标志。她家人都是紫色的眼珠子,特别漂亮,当时你外公注意到她就是因为这双眼睛。据说她们家族最早的祖先是个西域人,所以降魔法也和中原的阴阳先生不一样,但是经过这么多代,她家的降魔法已经汉化了,只留了很少一部分西域渊源,就像她家人的血统一样。说起来奇怪,她家人都是紫色眼睛,有人说这是返祖现象,也有人说是因为有法力。这把铜刀是她家祖先用陨石炼的,又杀了只魔兽,把魔兽的眼珠子抠出来,嵌在刀柄和刀鞘上,刀刃上还有个双龙戏珠图案,也镶了颗红珠子,那颗最稀罕,是魔兽的心脏炼的,所以这刀就和普通刀不一样,能斩妖除魔,而且平常的降魔剑杀不了的妖怪,这把刀一下子就咔嚓了,这刀就成了她家的传家宝。可惜一个传奇家族,到她这代就一个独苗儿,还早早死了,连个后代都没留下。”
“她是怎么死的?”
林涓喜问了这么一句,刘花程脸上立刻露出了惋惜至极的神色,他说:“说起来真是太惨了。”
刘河生和楚玉臻是在大一第二学期好的。楚玉臻是个特别开朗乐观的女孩子,虽然不漂亮但很有魅力,刘河生风度翩翩,才华横溢,两人当时是学校的瑶台双壁神仙伴侣。
大三寒假,刘河生依旧先把楚玉臻送上了火车才走,火车开动时,楚玉臻向站台上的男朋友挥手告别,叮嘱他要给她写信,笑得特灿烂,晴空万里,没有一丝阴翳。
刘河生回家后,隔三差五地给楚玉臻写信,但却没有收到一封她的回信,就在他快坐不住几乎要去四川的时候,楚玉臻的回信来了。信很短,只是告诉男友她一切安好,开学了再和他聊,让他不要再写信了。
刘河生魂不守舍地过了年就往学校赶,没想到楚玉臻已经在学校了。他就追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哪知她特别生气,让刘河生不要问,只管对她好就行了。刘河生虽然心里既担心又好奇,但看她都这样了,只得暂时作罢。
半学期过去了,对于寒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楚玉臻一字不提,刘河生也不敢再问。然而糟糕的是,女孩的性格变了,变得忧郁而暴躁,常常乱发脾气,情绪低落地一个人哭,或者发呆,刘河生知道寒假一定发生了了不得的事情。
终于,有天他忍不住了,问她,她又生气了,两人大吵了一架,她负气走了。
当时刘河生是个毛头小子,成天受无名火,也憋屈得很,就没去追,哪知道这楚玉臻一个礼拜都没回来上课,这件事惊动了学校,派出所令警察去找,终于在一所废弃的厂房里找到了女孩的尸体,更惨的是女孩在死前受到了□□,是jiān_shā。
刘河生追悔莫及,心痛不已,如果自己当时可以追出去,或者多关怀一下楚玉臻,耐心一些,就不会发生这种惨剧了。这件事很轰动,知道的人都觉得惋惜极了,这么年轻,又是清华高材生,怎么就死了,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