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接通,就听到林涓喜带笑的声音:“嫂子啊!”
残墨喜滋滋的,默许她这样叫了:“未谙姑食性,先遣小姑尝。”
“好啊,嫂子有什么要问的,做小姑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该穿什么衣服?提什么东西?去了是先叫你舅还是你舅妈?”
“衣服嘛?反正别穿你那些二次元的,正常的、大方点儿,像我这志托小L嵝┎灰太值钱、也不要太独特的东西,你自己看,最好和我哥商量一下。我了算,大事还得我舅点头,我舅这么多年在丈人家一直挺委屈的,你先叫我舅吧!”
“还是先叫你舅妈吧,男人都粗心,不在意这些,女人最计较了,尤其是当婆婆的——涓喜啊,主人为了你,居然认我当表妹?嘿嘿,这真是从所未有,我看主人是真心的,你就赶快嫁了吧?”
两人又聊了几句,道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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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残墨将刘海用米色蕾丝发带拢起,露出饱满光洁的美丽额头,看起来一脸福相;穿件淡蓝色连衣裙,领口和裙摆用同色丝线绣着百合花,稳重而清纯;一双白色黑底的小羊皮鱼嘴中跟鞋;拎个米色的牛皮小挎包,上面点缀一个不大的同色皮质蝴蝶结。
东西前一天就准备好了,李邺给了残墨一瓶五十年拉菲干红,她买了些时令水果,刘逸宸一大早就到了她公寓,开车接她。
车开进迦南公馆,穿过凉爽的林荫道,拐个弯,上了去刘逸宸家的马路。
残墨一路话都不多,这时突然说:“逸宸,我有点儿紧张。”
刘逸宸将车开进自家院子,停稳了,摸摸残墨脸蛋说:“紧张什么?我爸妈都是很和气的。”
开始,残墨有点拘谨,到吃饭时,已经完全自然了,她个性本来就乖巧活泼,所以气氛很融洽。
吃完了饭,刘逸宸带残墨去他房中。
一进门,残墨就坐在小沙发上,长出一口气。
刘逸宸关了门,坐残墨旁边,搂住她说:“现在不用拘束了。”
残墨仰脸娇娇地说:“我今天表现得怎么样?”
“很自然,你平时也就这个样子,我看我爸妈很喜欢你。”
残墨长叹一声:“一入侯门深似海。”
刘逸宸嗤地笑了:“我家算什么侯门,太抬举了!”
“哎,你家里是妈妈厉害吧?”
“我爸挺听我妈的。”
“那你以后也得听我的。”
刘逸宸手掌按在心口,优雅地一欠身,说:“是,公主殿下!”
残墨笑语盈盈地说:“我让你朝东你不许朝西,我让你喝牛奶你不许喝咖啡,我让你晚上三点睡觉你不许……唔……”
刘逸宸吻住了残墨。
他搂着她的腰肢,手抚上她的背,闭着眼睛,舌头探入她口中,他似乎难以满足,火热的唇舌贪婪而沉醉。
残墨却一直睁着眼,含笑的眼珠子骨碌碌转着,刘逸宸终于发觉了,睁眼看她,命令:“把眼睛闭上。”
残墨闭上了眼睛,刘逸宸继续吻她,蓦然,她扑哧一声笑了。
他松开她,好沮丧的样子:“伤心呐,我技术太差了。”
残墨掩口笑道:“哪有——咱们干点儿别的更有意义的事怎么样?”
“好,你想干什么?”
“你家有什么好玩的?”
刘逸宸突然才想起一事,神秘地说:“你等一下,给你看样东西。”
说完就出去了。
一时,他返回房间,手里拿着个长长的黑匣子。
打开来,取出一柄二胡。
他将二胡放膝头,轻轻拨下弦,说:“小时候爷爷给我教过——爷爷年轻的时候喜欢弹琴,上了年纪喜欢二胡——我没考过级,不过还能听。有首歌,一直打算哪天边拉二胡边唱给你。”
“什么歌?”残墨很好奇。
“粤语歌,《西关小姐》。”
悠扬的二胡声中,刘逸宸低声唱道:
“西关小姐佢个个娇俏,
你那美态犹如像弯弯月儿,
白襟衣伴长裙飘飘又回眸一笑,
知书识礼佢觉重要,
金山不会折其腰。
西关小姐莫怪我轻佻,
看你笑意犹如伴轻风送月影摇。
我住东山你住龙津动又门当户对,
奢想今世岁月里,
牵手相对儿女成堆。
看看我,何日能爱上我,
白鹅潭畔坐坐,
望能开花结果。
白天共长夜过,
永远像相恋最初。
我爱你然后如你爱我,
为梦圆我奋斗,
你是家中圣手,
让生活悠悠过,
永远像相恋最初的我……”
中间和结尾的两段《彩云追月》刘逸宸拉得十分动人,他嗓音略微沙哑,但听起来很舒服,音调又准,唱的时候,一双湛湛的眼睛凝看着残墨,她听得入神,睁着大眼睛,轻轻地说:“真好听,你怎么唱这么好?”
刘逸宸目光沉静而蕴藉,笑意盈盈:“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