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涓喜受伤劲儿不大,一把推在李邺身上,破口大骂:“你大爷的!我杀了你!”
这时霜铖走近了,看到两人的样子,慌忙跪下来行礼:“主人,属下来迟了,罪该万死!你……你受伤了?怎么林小姐也受伤了,出了什么事?”
霜铖注意到主人身上有打斗的痕迹,衣服一大片都不见了,林涓喜满襟的血,十分恐怖。
李邺立刻沉下脸来,霜铖惴惴不安跪着,不敢起来。
李邺敛着眉,袍带一甩,大步走了。
霜铖忙站起来跟上去。
林涓喜也跟了过来,霜铖低声说:“林小姐,你还是请回吧!”一面给她使眼色。
虽然林涓喜心里害怕涂婆再次冒出来,但也无法,而且看李邺也不像不管属下生死的人,涂婆应该不会再来了,况且好歹天也亮了,就靠太阳辨出方向,走了。
回到李府。
李邺坐于书房的檀木椅上,面罩寒霜,手里捧着青花茶盏。
一个侍卫来报:“倾泓大人到了。”
“让他滚进来!”李邺一脸冷怒。
侍卫出去,接着倾泓走了进来。
倾泓还没来得及跪下,李邺一扬手,茶盏飞过去,咚一声砸中他面门,滚烫的茶水全飞到了他脸上,倾泓不顾满脸满襟的水,跪下说:“主人,属下来了。”
茶水沿着他俊美的下巴不断滴下来,滴在美丽光洁的地板上,他脸上一向的冷傲却淡了,他,也是知道李邺今天真的动怒了。
李邺冷冷地说:“我让你查申羽商,你查了什么?”
倾泓顿了下,莫名其妙地说:“属下不是都汇报过结果了吗?申羽商死了。”
李邺声音又冷又硬:“可是今天,我碰见了涂婆。”
“啊?”倾泓仰脸,满是震惊,“这……这怎么可能?”
“那就是我看错了。”李邺的眼神一沉。
倾泓也着慌了:“不不不,主人,属下,很震惊!”
李邺离开座位,踱步到倾泓跟前,弯下腰,凑他脸很近,森冷的目光盯着他,一个字一个字,都透着让人战栗的寒意:“如果让我知道你和申羽商勾结,我会让你后悔到这个世界上来。”
倾泓不亢不卑地说:“主人明鉴,申羽商确实死了,不是主人也见到他的灵珠了吗?”
“灵珠?那上面又没写名字!”
倾泓有些急了:“属下没有骗主人!”
李邺淡淡笑了下,目光依旧没有温度:“或者,那个灵珠是申羽商伪造的,你却当真了。”
倾泓默认,或许真的是这样。
李邺直起身,俯瞰着倾泓,脸藏在一片阴影中,嘴角却是勾起的,语速缓慢地说:“或者,你是在消极怠工,师叔?”
倾泓俯下身子,一言不发。
李邺坐回檀木椅,靠着椅背,双臂搭上扶手,宽大的袖子垂落于地,他说:“我之所以留着你,只是因为你的才干,如果你不珍惜,我会像扔破抹布一样,把你扔掉。”
倾泓额头抵着地板,乌发滑落,像晕染的一团墨色。
李邺一张脸仍然冷冰冰的:“自己去薛先生那儿领三百军棍。”
倾泓起身,抱拳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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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放寒假了。
由于许嫣然还没有完全复原,林涓喜就还陪她住在残墨租来的房子里,娜娜照顾着。
寒假的第一天,林涓喜睡了一早上,中午吃了饭,下午去网吧看电影,晚上和许嫣然下跳棋,不到十点就睡了。
第二天早早起来,给许嫣然和娜娜弹吉他,出乎意料,她俩也喜欢西蒙、加芬克尔的《寂静之声》。
十一点多,林涓喜和娜娜在厨房做饭,有人敲门。
林涓喜正在择菜,娜娜就去开门了。她手里握着青菜,耳朵留神听着,娜娜带笑的声音响起:“欸,木莲,你怎么来了?主人有命令了吗?”
一个女孩子清亮的声音说:“嗯,林涓喜小姐在吗?”
“在——涓喜,有人找!”
林涓喜怀着不祥的感觉,洗了手,走出厨房。
来者正是李邺的贴身侍女木莲,林涓喜见过几次,清秀而谨慎的女子。
此刻,她穿着水红的羽绒服,黑亮貂皮领子衬着一张雪白的脸,倒减了五官的清淡味道,显出艳色来。
她笑盈盈地说:“林小姐还记得我吗?”
林涓喜点点头,那次噬心丹的事情,想起来就窝火。
“主人说了——”
听到“主人”两个字,林涓喜一下子头大了,只听木莲继续说:“——让林涓喜小姐到府里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