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吹吹,她清醒了些,眼神朦胧,不知清丽而忧伤的眼波中藏着什么情愫。
月亮被薄云遮着,前路难辨,依稀中仿佛一无所有。
“问你个问题。”林涓喜停住脚步,开口了,“你是不是早想到我不忍心下手,还是让我去了紫虚观?”
李邺哼了一声,嘲讽道:“我真没想到你会空手回来,你的‘善良’和不负责任,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林涓喜咕咕笑了,然后,她抿一口酒说:“其实我很高兴呢!”
“高兴?”
“嗯。”林涓喜一脸欣慰地说,“你放了我,是你走出偏执的第一步。”
“看来禁酒令是对的。”
“这你就不懂了。”林涓喜晃了晃手里的酒瓶,“剩这么点了,省着喝——你知道吗李公子,真理在开始时往往不被人理解,以后你就明白了,我说得这些,是金科玉律,你变得好起来,可要对我感恩戴德呢!”
李邺听着醉酒之人的话,但并没有一丝不耐烦,很是认真甚至,眉宇间有着哀伤。
继续漫步而行,林涓喜和李邺相距不盈尺,地上清影也间隔着合乎礼法的距离,霜铖遥遥在后。
渐渐地,路边没有了政府栽种的垂柳和路灯,再走十几米,柏油路也断了,前方是乱麻般的杂草和参差不齐、奇形怪状的树,已经到了野地。
月亮也出来了,月光如银子,照出若断若续的羊肠小径。
又走了七八分钟,小径渐渐隐没在荒草中,偶尔有干枯的藤蔓勾住林涓喜衣角,地上凹凸不平,各种野生植物长疯了,很是绊脚。
月色瓷青,一股缺少人类阳气的透寒湿风夹裹着夜猫子毛骨悚然的叫声将林涓喜包围,她有些害怕。
突然,劲风袭来,黑影一闪,霜铖移至两人身边,闪电一样从帘幕般茂盛的灌木丛中甩出个人,扔到他俩脚边。
林涓喜又惊又骇,酒全醒了过来,低头看去,居然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被霜铖施了法术,瘫在草地上,一双眼睛愤恨地直盯着林涓喜,好似两把见血封喉的利刃。
林涓喜不禁打了个寒战。
霜铖说:“林小姐,在城里的时候,主人就发现你被人跟踪,便尾随来了。你好好问问她,想干什么?”
林涓喜看一眼李邺,举了举酒瓶示意:“谢谢了!”
然后她蹲下来,打量着地上的少女。
这少女白净面皮,细长眉目,如果神色温婉,倒也清新自然——林涓喜微抽一口凉气:“小姐,你有点像我认识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