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决定了?”
“决定了。”
审判庭中,法官们继续坐成一排看着我。昨天晚上学院给我送了张几乎没用的破地图,亏得我经验丰富,好歹认出目的地是巫毒沼泽。现在我准备动身了。
“学院负责你的所有开销,原先条款也一概不变,另加一部分额外补贴供你邀请帮手,但是其余一切责任都是你自负。你的帮手要负责监督你,别到处惹事。此外,昨天的瞬移禁令,还有你单独和学院签过的那几条别的魔法禁用条款,我们希望你别忘了。”
“我知道。不开心了我哄,伤残了我治,死了我埋,他们只负责给我打小报告。”
几位法官很满意我的回答。最年长的大法官又补充道:“经费批了,按照合同,你现在必须立刻动身。不过那几枚符文学院不着急要,你可以慢慢找。我知道,那条魔法禁令你不太舒服,是不是?”
我明白了大法官的意思,学院还是有点良心的,大不了我慢慢溜达着,拖三个月。
“但是可别一下把钱花没了,你要是不节省,我们就得从你工资里扣了。”
“穷了这么多年,你们给我钱我都不知道怎么花。”我答。
“还有,虽然在学院里你干的事都太不靠谱,不过作为探险家,你的口碑还是非常好的。这也是我们放心聘你的原因,别让我们失望。”
“工作的事我不玩笑。”我答。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能玩笑什么不能,我分得清。这是我最大的优点。
“保密条款务必遵守。”年长的大法官强调了一遍,“你不能泄露雇主的任何信息,相对地,我们也不会向任何人透露你去哪儿了,干什么。”
“放心。”我答,“最基本的职业操守都做不到,我还混不混了。”
合同雇主不是学院,而是安德烈。这地方有点蹊跷,要求双方保密也是理所应当。这里面有大问题,我想我猜得到是什么,但我也知道不该提。毕竟现在我也想要这些符文了。
法官们点点头。他们该交代的都交代完了,现在轮到我说两句了。
“我还想问一件事。”我说,“这些记录到底是谁整理出来的?”
“瑞兹啊。”安德烈法官说。
“安德烈大法官,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好奇。现在你是我的雇主,你要是不愿意说,就答一句不愿意,秉承职业操守,我肯定不会再追问。”
“那就不愿意吧。”安德烈说。
他其实都不必说出来,已经写了满脸。我点点头,这回答我已经满意了。
最后是谈判时刻。瞬移禁令签了,我得提点条件。“你们能不能让我带几件装备?峡谷里用的那些。”
“不行。”大法官立刻回答。“峡谷里有符文结界,你们拿着那些东西用才不会受伤。离开峡谷那些东西有多危险?更何况,你们可是个个都能一个打十个的变态,要是拿着那些东西砍伤了别人,谁负责?”
“首先我不是薇恩,其次我不是说薇恩是变态,千万不要误解不要向她转述,最后一点,就我这个样子,别人不砍我就不错了。”
“你不去惹事,没人会砍你。”
“我就要一件,一件。破败。”
“多兰匕首也不会给你,死心吧。”
谈判失败。大法官扔来合同,我无可奈何地签了。没什么别的事了,我转身打算走,但安德烈又叫住了我。“你给我等会儿。”
“您请讲。”我再转了身回来,一百二十度鞠躬低头。这位法官一叫我准没好事,昨天签了瞬移禁令,今天不知道又是什么。
果然被我猜中了,“昨天学院丢了点东西。你有线索吗?”
“没有。”
“很好。”安德烈法官点点头,“按原数赔了,这笔账就清了。”
“我什么都不知道就赔?”
“我也不知道。”安德烈法官耸肩,“你没有线索,我没有证据,所以今天我做个没道理的判决。学院丢的九个真视守卫,不管是谁偷的,现在都由你给我补上。多亏那个贼手巧没把锁撬坏,展柜就不用赔了。”
我认倒霉。“九个真视守卫,批发价是多少?”
“不要钱。”安德烈法官把眉毛一挑,“给我还九个原样的来,不许去峡谷,丛林和水晶遗迹里拿。”
“那我还能上哪儿弄?”
“那我就不管了,你慢慢想办法找吧。”安德烈法官说。
不太顺。东西没要到,还又被罚了一笔。但我必须得带几件家伙走。昨天晚上瑞兹拖着半残的身子把地图送来时,特意跟我说这差事真的有点危险。魔法禁令已经签了,我不能不多做准备。
反正昨天偷守卫已经挨了罚,不在乎再多罚点。昨天我看到学院展览厅还摆着一些简单的装备,都是峡谷里用废淘汰下来的,聊胜于无。
离开审判庭,我再次进了展览厅,四周一个人都没有,连游客都没。我偷过了东西,可学院一点都不长记性。
我于是掏了铁丝出来,把摆着废旧装备的几个柜子全都撬开,一件一件地翻看有没有能用的。多兰匕首刚刚一拿起来就断成了两半,暴风大剑锈死在托架上根本摘不下来。我挑挑拣拣,找出了几件起码还能拿起来的东西,大半块蓝宝石,一本掉了几页的增幅典籍,两把生锈长剑。旁边有一件破洞的抗魔斗篷,我顺手拿了包起这堆破烂。斗篷下面压着一顶只剩帽檐的巫师帽子,我也干脆拿了。
没什么有价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