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贵妃和简阳公主走在前头,温情便不紧不慢地跟在后头,她不过是一介奴婢,没有做决定的资格,舒贵妃既然发话了要她留,她就不能拒绝。-- *哈
一行人缓缓边走边谈,待她们走至饭厅的时候,丫鬟们已经将饭菜渐次送上来了。
“来,今儿大家可谁都别见外,坐下来好生吃喝一番。这几日来,为了这张脸,我愁得真是连饭都吃不下了,现在既然得了温姑娘相助,自然没了后顾之忧,也能放下心理负担好生吃喝了。”
舒贵妃在吃上可谓是非常讲究,她出身平阳侯府,从小没少吃过美味佳肴,因而进宫之后也对吃食分外挑剔,皇上知道舒贵妃喜好美食之后,搜罗了全国上下最好的厨子,送入福禄宫中,就为了搏舒贵妃一笑。
简阳公主从善如流地坐下了,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又丢给温情一个眼神,示意她听从舒贵妃的话,不必见外。
虽说如此,但到底主仆有别,温情仍是留了个心眼,准备一会儿只埋头用膳,少说话多吃菜,方能保证自己不被寻了差处去。
就在三人堪堪要入座的时候,忽然翠英气喘吁吁地来报,说是皇上来了。
“皇上?”舒贵妃悚然一惊,即使知道自己脸上戴着面纱,但几乎是下意识地,她立时就抬手捂上了自己的脸,惊讶不已,“自从前几日我闹过脾气之后,皇上便再未过问福禄宫,怎地今日不声不响就来了?”
简阳公主也摊摊手,表示自己并不知道皇上为何会来。
惊惶之中,只听得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正是温情,她反倒镇定无比:“贵妃娘娘,皇上这时候赶来正好说明他心里有你啊,这是好事儿,您应该高兴。”
其实舒贵妃也明白这个道理,但现在这种时候,对于皇上的到来,她是既盼望又担心。
期盼着皇上来看望自己,这就说明皇上对自己还是有情有义的,饶是患病发脾气,皇上也依然记挂自己;担心的是,如果和皇上近距离接触,那就大大增加了暴‘露’的危险,万一被皇上发现了其中的端倪……
翠英紧接着又讲,皇上已经进了福禄宫的大‘门’,片刻之后就会径直来到饭厅,让舒贵妃又是一惊。
“哎哟,我也知道这个道理,只是万一被皇上发现我这并不是出水痘,而是毁容,那可怎么办啊!”舒贵妃急得像是那热锅上的蚂蚁,皱着眉头团团转。
温情本已坐在了饭桌旁边,此时忽然站起身来,垂手静立,冷静地出谋划策:“贵妃娘娘,那就不要让皇上看见您的脸,出水痘时不可见风,您大可不必取下面纱,只需小心不要让面纱自己脱落就好。待会儿在皇上面前说几句软话,前几日惹得皇上不快也就能烟消云散了,他还是只会记得贵妃娘娘您的好。再加上还有夫人在呢,牵制着皇上说些七七八八的事情转移注意力,不过一顿饭而已,贵妃娘娘大可不必惊慌。”
这突然响起的温情的话,仿佛是一颗定心丸,让舒贵妃等人镇定了不少,再加上简阳公主也反应了过来,言道,自己会从旁协助,更是让舒贵妃放心了下来。
深呼吸一口气,舒贵妃最后检查了一遍面纱,确定无误,这才姗姗然等待着皇上的大驾光临。
冷眼看着舒贵妃的一举一动,温情心道,贵妃实在是太过担忧了。她的面纱是特制的,材质厚重,并不容易被风吹起来,而且在嘴部开了一道口子,吃东西的时候也不用取下面纱。再者,这面纱不仅挂在耳后,还用丝线绕了一圈,在脑后打了个结,亦是很难在无意中飘落。
如此严阵以待,不过是陪皇上吃一顿饭而已,还有简阳公主在旁‘混’淆视听,危险系数可谓是降到很低了——温情猜测,今日皇上之所以会前来福禄宫,多半也是听闻了简阳公主在这里的消息,他和这个亲生的长姐关系不错,却一向少见面,好难得简阳公主进宫,他有空闲的话自然会来瞧瞧。
“爱妃,长姐,你们果然都在啊。”不多时,皇上那爽朗的笑声从外间飘进来,大步流星地迈进了饭厅,显而易见,他一定事先就得了消息,不然不至于不用通报就知道众人都聚在了饭厅里。
舒贵妃甫一听闻皇上的声音,立刻便起身迎了上去,声音温婉似水,与前几日‘逼’着皇上远离自己的癫狂模样,判若两人。
“皇上,您怎么来了,还正好赶上臣妾的饭点呢……”
长臂一伸,将舒贵妃揽在怀中,似乎久违了爱妃的温存,那笑容不由又扩大了几分。
简阳公主在一旁调侃道:“哟,皇上,瞧见您的爱妃了,就将我这个姐姐抛在脑后?”
哈哈大笑了两声,皇上如主人般,招呼简阳公主入座,还竖起一根手指,仿佛在跟简阳公主讲什么惊天的秘密似的,神神秘秘:“长姐,朕一听说你今儿又来看婉儿,朕就跟过来了,不过是为了告诉你一句,真该留在福禄宫吃一顿饭,婉儿宫里的厨子,可真是比朕养心殿的厨子手艺还要好呢。”
陪着笑,简阳公主应承道:“是吗,那我今儿可就有口福了,一定要好好尝尝,若是味道真如您说的那样,那我以后可要常来。”
“常来好啊,朕可盼着长姐常来呢,那法华寺有什么好的?地处偏僻,又长年累月地冷清不已,就连吃的饭菜也没半点油腥,难道长姐真的就日日待在寺庙里念经祈福?”皇上是不愿和简阳公主分离太远的,能够坐上皇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