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威名赫赫的平阳侯府,与威宁侯府却甚是不一样。 。 *哈
古朴的牌匾上,不似威宁侯府那般用了张扬的金‘色’,而是用枣红‘色’写着“平阳侯府”四个大字,一看便知,年代久远,令人深觉这是一户内敛稳重的人家。
温情镇定了一番心神,与舒贵妃携手走了进去。
侯府之内,众人早已收到皇上的旨意,知道温情这时候回来,都正襟危坐在大厅等着。
见温情的身影出现,平阳侯‘激’动不已,踉跄着赶上前来,就连身边的小厮想要扶他,都被撇开了。
甚为乖巧地迎上去,温情一把扶住了平阳侯,向他甜甜地绽开一个微笑,轻声唤道:“外公,您慢着点。”
轻快的一句“外公”,简直要把平阳侯那颗饱经世俗沧桑的心都给融化了,仿佛吃了蜜糖似的,一直在笑。
看着这和谐的一幕,舒贵妃也是感慨良多,心道,总算是做了一件对的事情,能够对得起九泉之下的姐姐了。
殊不知,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就像是阳光的背后一定是‘阴’影,表面的柔情之下,谁知道会是怎样的惨烈呢?
走进大厅之后,温情总算见着了平阳侯府的其他人,首当其冲的便是自己的“大娘”。
一袭翡翠撒‘花’的纱裙,外罩五彩刻丝玫瑰紫的肩袄,一派富丽堂皇的气魄。梳了一个大气的牡丹头,黑亮的头发上缀着点点金饰,几乎要耀‘花’了人的眼。
大娘看上去有四十来岁,脸若圆盘,一双眼晶亮,透‘露’着历经沧桑世俗的通透,微微斜睨着上下打量着温情。
只一眼而已,温情就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了大娘对自己的敌意,好在自己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因而并未惧怕。
沉浸在找回亲人的喜悦中,平阳侯竟也没有注意到大娘的敌意,反而拖着温情的手,将她领到了大娘的面前,为她介绍:“这是你的大娘,来,问声好,以后还得让她多多照顾你呢,若是生活中缺什么或者要做什么,尽管去找大娘好了。”
闻言,大娘满面堆笑,但温情却一眼看出,她的目光冷冽如一把泛着寒光的剑刃,略微‘阴’阳怪气地讲:“温情流着相公的血,我自然是会好好照顾她的。”
在说到“好好照顾”两个字的时候,大娘加重了语气,别人没注意到,但温情听在耳朵里,却不由竖起了戒备心,暗道,看来这个大娘还真是一刻都容不下自己的模样。
“温情何其有幸能够承‘蒙’大娘的照顾,在此先行谢过了,以后若是有什么地方麻烦到了大娘,还请大娘谅解一番。”既然对方热衷于演戏,温情便迎合她,也一块儿做戏。
不仅如此,温情那讨好中微带一丝怯意的表情,真是比大娘那皮笑‘肉’不笑的演技,好了不少。
见过大娘之后,平阳侯又引导温情见过了侯府中的其他人。
温情的亲爹当年一共娶了四房妻妾,正室以外,温情的娘为二姨娘,三姨娘去世甚早,三房式微,现在只余四房还稍微能够支撑一下,但在正室的威慑之下,眼看着也是苟延残喘。
四房人中,大娘生了长子,也是名义上的爵位继承人,另外还有一个‘女’儿,三房几乎已经没人了,只有几个外家的亲戚,略过不表。而最让大娘愤懑的是,她当年竟然没能阻止四姨娘生下孩子,而且一生就是两个儿子。
四姨娘的大儿子今年十五了,只是苦于身子孱弱,长期缠绵病榻,小儿子堪堪只有八岁,还是个天真烂漫什么都不懂的年纪,只能被大娘死压着欺负。
绾了一个简单的朝云近香髻,松松地‘插’了一根细长的碧‘玉’簪子,穿一身月白‘色’的衫子,外罩一件石青‘色’的坎肩,小脚裹在一双碧绿‘色’的小碎‘花’布帛鞋里,四姨娘自众人身后盈盈走出来,像是一幅素雅的画。
在四姨娘走过来的空当儿,温情仔细地端详了一番,只见她几乎不施粉黛,岁月在她的眼角留下了些微的细纹,但仍可看出,她年轻时候必是一位光彩照人的美人。
一双眸子,尽管已经光彩不再,但澄澈依旧,仿佛是那深山老林中流淌的一条溪水。
“情儿,你总算是回家来了,在外头吃了不少苦吧。回家就好,回家就好,起码能够吃饱穿暖,有我照应着你,你娘也可放心。”四姨娘言谈之间,似乎与温情的娘亲甚为熟稔,但碍于大厅里人多嘴杂,温情只好讪讪地陪着笑,一时不好出声询问。
见过面之后,很快就到了午膳时分,舒贵妃得了皇上的恩准,可以用过午膳之后再回宫里,因此,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坐在了饭厅里。
温情与众人都不甚熟悉,眼看着众人都开始落座,一开始就打定主意想要坐在舒贵妃的旁边。
在平阳侯府里,舒贵妃虽然辈分不高,但她乃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因此就算是平阳侯也得让她三分,用膳的时候,她自然也要坐在主位。
她的身侧正好坐了平阳侯,算是温情在侯府中出去舒贵妃之外最熟悉的人了,温情深觉,再没有比舒贵妃身畔更好的位置了。
但温情的想法十分美好,现实却甚为残酷,温情正要坐上舒贵妃旁边的空位时,四姨娘忽然抓住她的胳膊,满面笑容地将她往自己这边拉,讲:“情儿,来,坐这儿。”
只不过一瞬间的迟疑,待温情再回过头的时候,发现舒贵妃身边的位置已经被人占了,正是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