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渊见不是没有见过姑娘,相反,他见过不少姑娘,温柔的,娇俏的,可人的……但他从来没见过如温情这样的女子。
小小年纪,却气度不凡,有种泰山压顶我自岿然不动的淡定,有才情却不显山露水,偶尔表现一点,便令人有大惊喜,更别提那些奇思妙想的点子了,饶是周渊见自己也不一定能想得出来。
那么,自己对于这样的姑娘到底是怀着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呢?
爱慕?珍惜?欣赏?似乎都有一点,却又不完全是这样,周渊见苦涩的想,他只知道在看见温情有危险的时候,心脏会猛地跳动一下,忍不住就要起身保护她。
此刻,他已跟着王二虎走了好一段路,“天下第一”酒楼开在繁华地段,酒楼门前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的确是不太好下手。
好不容易走过了大街,温情为了节省时间,便穿了一条小巷子。
巷子里面只寥寥居住了几户人家,几乎个个都是深宅大门紧闭,小巷子又狭窄,令人避无可避,真是个下手的好地方。
王二虎只觉得气血上涌,心头竟然涌起一阵兴奋感,他猛地跳了出来,拦在温情前面,带着邪邪的笑意,厉声吼道:“温情,好久不见,你可还记得我?”
温情正在兴头上,并没有注意到周围有人跟着,蓦地有个人影跳到自己面前来,而且形容猥琐,的确是被吓了一跳。
待她定睛一看,却是旧相识——上次被自己识破诡计而记恨在心的王二虎。
“王二虎,你在这儿作甚?难道上次的教训还不够吗?”温情知道,此刻如果服软,后果只会更加严重,态度强硬起来,说不定还能吓退对方。
若王二虎只是突然遭逢温情,说不定还会被她这番狠厉的模样唬住,但他跟了温情一路,早已看明白她没有底牌,无人会来救她,心下不惧,动作也就放心大胆地流里流气起来。
“呵呵,我可是一路跟上,专门在此等候你的,怎么样,是不是为我这份心意而感动了?现在可别先忙着感动,前些日子你对我可真不错,今日我便要报恩,做人嘛,自然是要知恩图报的,你说呢?”
王二虎阴恻恻的讲,语气渗人,仿佛是冬日夜里映照着皑皑白雪的一地月光,让人整个身子都通透的冰凉起来。
说着,他还故意微微撩开衣袍,露出衣袍之下的一角来——隐在衣袍中的左手手掌里,握着一把匕首,刀尖毫无疑问地朝向着温情。
“王二虎,你可别乱来,我如果出了什么事,你也脱不了干系,生命珍贵,只有一次,你犯得着以自己的命换我一命吗?”
算上前世,温情也活了二十几年,却还是头一回遇上这种情况,无论她在心里怎么对自己讲不要害怕,对方只是一只纸老虎罢了,但眼瞧着那把匕首发出的寒光,心中还是惴惴,牙齿打颤,非得用尽全身力气才能控制住身体站稳了,努力表现得镇定一些。
王二虎压根听不进温情的劝阻,他森然冷笑道:“这可不是以命换命,虽然你把我害得那么惨,有时候也的确是想要你的命,但……似乎这样又太便宜了你。快把刚刚在酒楼里得的银子交出来,我倒是可以考虑放你一马。”
原来是为了求财,温情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失去了钱财还可以再赚,但是命只有一次,身体发肤授之父母,每一样都比钱财重要得多。
温情几乎是没有任何迟疑,摸到腰间挂着的钱袋,就朝着王二虎掷了过去,因为用力过猛,钱袋滑过了王二虎的腿间,扔在了王二虎的身后。
王二虎弯下身子去拣钱袋,事不宜迟,温情猛地发力,扭转身子就往先前自己进来的巷子口跑去,边跑嘴里还边喊着救命。
两根手指灵动地一勾,就将温情的钱袋捡到了手,王二虎嘴里怒骂了一句“小贱人”,拔腿就去追温情。
许是温情受了惊吓,腿脚发软,没跑出几步便被王二虎追上了。
此时,王二虎也是真被温情激怒了,顾不上怜香惜玉,狠狠地将温情一推,抵在了小巷子的墙壁上,匕首就架在她的脖颈间:“小贱人,还想跑!”
温情一直控制着,不想在王二虎的面前展现软弱落下泪来,但此刻却再也忍不住了,心中一动,眼泪稀里哗啦地就滚落了下来。
女子滚烫的眼泪落在自己架着匕首的手背上,让王二虎打了个颤,他素来横行乡里,但也不过是头蒙拐骗,打家劫舍的勾当都不敢做,更何况是今日的人命关天。
就在王二虎迟疑不止的时候,只听得耳畔一声似有若无的低沉叹息,他还没反应过来,手腕生疼,腰部被什么东西抵住,整个身子翻转,眼前一花,须臾之间他就躺在了地上,全身上下几乎每个关节都在叫嚣着疼痛。
“周渊见……”在看到来人的一刹那,温情蓦地就哭出了声,眼泪似夏日的雨珠,大滴大滴地滚落,顷刻间就湿了衣襟。
“好了好了,已经没事了,别哭了啊。”周渊见其实也不过堪堪比她大上两岁,亦是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一个人的年纪,只好重复着这句话,轻轻地伸出手拍了拍温情的肩膀,似乎想带给她一些支撑的力量。
“周……周公子……”躺在地上,王二虎睁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周渊见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条小巷子中,并且时机拿捏得刚刚好?
安抚好温情,周渊见微微蹲下身子,面无表情地俯视着王二虎,忽然一个巴掌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