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温情嫩葱般的手指,众人都向那棵树的方向看去,果然如温情所言,一个个便都颔首点头。
温情依旧在笑着,清清淡淡,却十分有力量的讲:“这恰恰就是不对劲的地方。一夜能有多长,在树下从一更睡到三更,肯定会有些树叶落在身上,起身之后被抖落,那些树叶自然就不会还在原地。所以……看守人说了谎!”
此言一出,那看守的人还想辩解什么,却发现自己说什么都没用了,温情目光灼灼地盯住他,显然并未打算善罢甘休:“之前我就在心里犯嘀咕,究竟这前来放火之人是何方神圣,居然能够在护卫的眼皮子底下进,又在眼皮子底下出,却不惊扰到任何人,后来方才发觉是我所想的方向错了,他本就在这院子中,自然可以避开众多耳目,为所欲为了。”
“你……你个小丫头片子,你妖言惑众,你信口雌黄,你……”
“别急……”温情颔首,仿佛是在情人的耳边絮语,又似乎是轻轻抬手拂去袖口的一层薄薄的灰尘,轻柔而和缓,“咱们慢慢来,一步一步地讲,好吧?”
站在一群五大三粗的男人中间,若是换做平时,晚娘肯定是唯恐避之不及,但此时此刻,她也被吊起了胃口,只想知道真相究竟如何,不由出声催促温情快些揭开真相。
温情莞尔:“既然晚姐姐要听,那我就不卖关子,赶紧讲了。喂,你看看你的裤腿。”
这声“喂”,惊得好几个人都转脸低头去瞧自己的裤腿。
“那一堆烧成木炭的东西,曾经被人泼了油,所以火势才会一蹴而就,那油是泼在木材中央的,灭火的时候大抵已经烧了个大半,自然是不容易沾到,唯一有机会沾到的,便是放火泼煤油之时,我说的可有错没错?”
温情厉声道,向着那看守人倾身上前,桃花眼微眯,狐狸一般的精明。
那看守人吓了一跳,一个趔趄就摔在了地上,嘴巴都打了哆嗦,心中惶恐,似乎被抽去了主心骨,倏地就软了下来,在铁证面前死鸭子嘴硬也没用。
将看守之人送去了府衙,王老板估摸着是生意场上的竞争对手在暗中作祟,但这事儿也只能交由县令来处置,酒楼中的烂摊子也只能自己扛着。
“哎,事情虽然水落石出了,可这选秀大概也没办法办了。”晚娘叹道,执了手绢就要走,却被温情叫住。
“晚姐姐,谁说选秀要喊停了?”温情嘟着嘴,歪头的模样失了狠戾,多了几分可爱。
王老板颓然地陷进椅子里,恹恹地:“不喊停又能怎么样,木材没了,现在再联系,重新运送一批过来,也得数十天以后了,舞台没办法搭,难道要将就着办吗?将就是可以,但温姑娘你也说,咱们是‘天下第一’酒楼,自然什么都得是最好的,如果不能做到最好,那不如干脆不做了。”
温情环视了一圈,站在后院与大堂的交界口,左看看右看看,灵光一闪,道:“我有办法能够在两天之内搭建出一个舞台来,不过……王老板舍得花钱吗?”
“钱,不过乃身外之物,我从来都不缺,若是能够办成一桩大事,多花点钱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这就好办了。”温情打了个响指,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