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訾杨深夜无眠。
夜晚的月光透着窗子照进空而大的卧室窗边,零星一点光亮显得格外薄凉。时钟指向凌晨两点,走针嘀嗒作响。
卧室倚墙而立的镜子里,胡訾杨看着自己的脸却格外陌生。这是一个没有温度的空间和没有温度的自己。如果不是心是跳的,他想自己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早已不知这人间冷暖。
父亲胡海一年前去世,死前留给他庞大的社团和繁重的生意。从很小的时候开始,父亲便告诉他不要让人看透,要让所有人敬你,怕你,猜你。
但除了这些,还能怎样,每天身边人的阿谀奉承,无人问津冷暖的孤独生活,忙碌的社团生意。他的双重身份,繁重的社团事务和处理公司堆积如山的文件。
他的父亲,将他打造成了一个全能的男人,冷酷无情,冰冷决绝。
褪去所有这些,他本就是一个普通男人,也许可以像别人那样赚钱养家,娶妻生子,为了生活琐事而烦心,而不是在这条路上翻转沉浮,耗尽此生。
胡訾杨凝视镜中的自己,突然一股无助和怒气涌上心头,他一拳砸向镜子,低头轻喘,眼睛紧闭。
鲜红的液体从手上流下来,滴在光亮的地板上。他放下手臂,镜子上细碎的裂缝和碎片残渣混合着他的鲜血,镜中的脸被分割成好多碎块。
他如同一个受伤的兽,需要独自舔噬伤口,内心麻木,忘记疼痛。脸上没有疼痛的表情,因他早已无坚不摧。
他却想起那一抹红色的身影,一种暖意涌上心头的感觉,但是他不尽习惯,他不能让自己温热。但他似有一些无法自拔般沉浸在红色的视觉中。。。
徐若雨第一天来蝴蝶夜总会上班,玫瑰的名字便在此打响。
徐若雨一曲完毕走下台来,陈经理匆匆赶来,“玫瑰,玉子姐要见你。”依然是一副仰望美女的神情,男人,都是如此**充心吗,连这个有一些阴柔气质的夜总会经理都想俯首膜拜。
“好的,这就过去。”徐若雨神情淡然,似乎早已习惯了围绕在她身边的各种男人的各种表情。她应声来到玉子办公室。
玉子的办公室倒是充斥暧昧情调,四处装饰软软绵绵,灯饰看得昏黄,墙壁也是各种粉红,但是配上她却不是可爱,而是妖娆。
玉子在办公桌前涂抹指甲,徐若雨进门,她并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徐若雨端详她那张艳丽的小脸,配上刚刚涂上的鲜红指甲,真似吃人的美女毒蛇,带着攻击性盘旋在此。
徐若雨为自己心里的比喻嗔笑,倒是缓解了她有一些紧张的心情,这个女人的气场太过强大,但是这并不会让她心生畏惧。
徐若雨站在她面前,等待她开口。
“你叫玫瑰?”玉子抬起纤纤玉指,吹着未干的指甲。眉眼向上抬起,轻轻一瞥,不作过多停留。
“是的,玉子姐。”徐若雨的声音中没有一丝讨好,却又尊敬的恰到好处。
“昨晚看你可是出尽了风头。”玉子斜眼严肃的看了看她,这样的眼神停顿了几秒,直视了几秒,随即转瞬又笑了,情绪变得真是让人无法捉摸,“在这里好好帮我,不会亏待你的。”玉子耿耿于怀她的美貌,但为了自己的场子,免得龙堂那些老家伙看笑话,她又必须接受身边有这样出色的女人为她撑着场面。
徐若雨怎会看不出她的心思,她露出完美笑容,“玉子姐,我不会让你失望的。”话虽如此,但是二人之间气氛诡异,电光火石。也许注定的天敌是会有一种潜在的预感,如若不是为了复仇,她定不会招惹这样的角色。
徐若雨出了玉子的办公室,呼出一口气,刚才的她不知道看上去有没有一点慌张,但是离开那个蛇窝,她还是感觉心情舒畅。她继续上台献唱,换了一套衣服,补了妆,让自己看上去更精致一些。
走上台前,徐若雨环顾台下,这夜晚王国里的男男女女,有几人会真心面对,坦诚相见,欺骗,挑衅,谩骂无处不在,粗俗下流的话语常在耳边回响,她的心得不到安宁。
而眼光流转处,她看见一个人,眉宇俊朗,面无表情,眼睛对上台上她的,是的,她等待的人终于出现,她清了清嗓子,唱歌的时候闭上了眼睛。
胡訾杨不知道为什么要来到这里寻找昨天的那个身影,他猜得没错,红衣女人确是新来的歌手,但是刚才明明眼神相对,却没有得到应有的回应。
她一头黑色浓密的长卷发,妩媚幽深的杏眼,娇艳欲滴的红唇,就是这个女人让他不了解自己内心的情愫从何而来。
他听着她的歌声,不禁多喝了几口,他坐在舞台的正中间,仿佛这样可以将她看得更清楚。几曲完毕,她走下台来,特意经过胡訾杨的圆桌。
她的手臂被一把抓住,胡訾杨抬头看了看她,冷漠的表情让人肃然。他轻声说了声,“坐。”语气中却又满是霸道。
徐若雨心中突然有一些凌乱,他会真的突然搭讪,她始料未及。她还是听话的坐下了,不过表情却没有一点笑容。她知道,这样的男人,不会欣赏只懂得谄媚的女人。
“喝了它。”胡訾杨向杯中倒一杯啤酒。金黄色的液体缓缓流入杯中,他们之间的气氛十分诡异和严肃。
这岂能难倒她。她毫不犹豫的将杯中的酒全部喝掉。然后将空杯子放到他面前。胡訾杨佼有兴趣地看着她,似乎并不打算怜香惜玉,又向杯中倒酒。徐若雨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