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是离了他,就什么都不敢做了吧?”
听到这句话,我的脚步顿了下来,慢慢的回过头,就看见韩子桐坐在桌边,一双眼睛仿佛凝结了寒霜一样,冷冰冰的看着我。
我想了想,也转过身去,对着她道:“子桐小姐这话,不知是何意?”
“子桐!”
我的话音刚落,韩若诗已经重重的喊了一声妹妹的名字,然后又微笑着转头对我说道:“姐姐不要介意,只是公子这几天一直在替姐姐的伤势忧心,书房里堆了很多事务都没有处理,若现在去打扰他——公子当然不会责怪姐姐,只是,公子也有公子的大事要做,姐姐作为妻子的,也应该体谅公子才是。”
这句话,不软不硬的,却戳了我好几下。
我渐渐也醒悟了过来,今天这一场酒宴,没有那么容易吃,也没有那么容易完。
而且,看着外面那些侍从侍女一个个面色木然的样子,我也明白了一些,原本要迈出门槛的那只脚收了回来,转过身,又走回妙言身边坐下了。
妙言从头到尾一直安静的坐在她自己的位置上,似乎是我之前的话起了作用,她一言不发,甚至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当我坐下之后,我听见她的呼吸微微的有些紧绷了起来。
我转头对着她,轻轻的笑了一下。
这一下,韩若诗他们也知道,我是不打算过去“搬救兵”了,便也笑了起来,转头对身后的侍女使了个眼色,那些侍女便纷纷上前来,将汤盅的盖子打开,顿时热气弥散,又纷纷给我们每个人面前的杯子里斟了大半杯酒,而妙言那里则有人盛上了一碗鲜汤。
我低头柔声道:“先喝汤吧。”
她也点点头,自己拿起汤勺,小口小口的喝了起来。
看到她这样,我也稍稍的放下心来,眼看杯子里斟了大半杯的酒,我便端起酒杯,看向韩若诗:“那这第一杯酒__”
正好,她也端起酒杯来,微笑着道:“既然这酒宴是为姐姐压惊备下的,那这第一杯酒,当然是祝贺姐姐伤势痊愈。”
我微笑着,喝下了第一杯。
一般来说,酒桌上只要开始喝酒了,气氛多少都会有些缓和,但在我看来,跟韩家姐妹这样对坐着,她们一冷一热,一柔一刚,我完全无法平静下来,而是又注意的看向了一直在一旁冷冷盯着我的韩子桐。
韩若诗拿起了酒壶。
一见她这样,旁边的侍女立刻要上前代劳,她淡淡的抬手一挥,那侍女便又退下了。
她一边给我斟酒,一边说道:“说起来,姐姐可知道公子在忙些什么?”
我摇了摇头。
“姐姐还是应该多关心关心公子才是。”
听着这话,我心里笑了一下,却没有反驳,只是平静的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他是我的夫君,我的确应该多关心关心他。”
“……”
“他的事,我也该管管了。”
韩若诗蓦地感觉到了什么,转头看着我:“不知姐姐要怎么管?”
“比如说这个丫头,就得管管。”我抬起手来一指,就指向了她的身后站着的那个侍女,正是之前,在浴室的门口侯着的两个人其中的一个。
那人惊了一下,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抬起头来看着我,一脸惊慌的神情。
不只是她,韩若诗的呼吸也紧了一下。
但我看也不看她,只盯着那个侍女冷冷道:“刚刚让服侍我沐浴,是谁给你的胆子,拦着小姐不让进的?”
“……”
那侍女原本以为我要说什么,却见我说的竟然是这件小事,下意识的就松了口气,急忙道:“我——”
“放肆!”
我沉声道:“跟我说话是这么说的,谁家教你的规矩?”
这一回,韩子桐和韩若诗都变了脸。
这里虽然是他们江夏王府和裴元修共筑的,但使的人大部分还是之前王府的人,我骂她的规矩,自然骂的就是江夏王府,韩子桐立刻像是被针扎了一样,正要说话,韩若诗已经一伸手按住了她放在桌上的手腕。
那侍女一见此情景,只能低头跪了下来:“夫人恕罪。”
“恕罪?”我冷笑了一声:“你倒也没有什么大罪,只是不懂规矩。”
“……”
“我也知道,若诗小姐体弱多病,子桐小姐这些日子又是出海,又是忙来忙去的,顾不上这些小事,你们一个个可都要在这府里翻了天了。”
听我这么说,那侍女更不敢接话,只小心翼翼的看了韩若诗一眼。
韩若诗也微笑着,柔声道:“青婴姐姐息怒。她们这些人总是没人盯着就无法无天的,下来好好罚他们一场便知道厉害了,姐姐倒不用生气,免得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我的脸上也浮起了微笑,转头对她道:“我也知道这些都是小事。”
“嗯……”
“但今天连妙言都敢拦,将来我若生个儿子,她们还不敢摔了?”
“……”
这话一出,大厅里几个人的呼吸都窒住了。
而我清清楚楚的看到,韩若诗脸上的笑容连遮掩都遮掩不住的,僵在了脸上,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般,瞪大眼睛看着我。
韩子桐也呆呆的看着我。
妙言坐在旁边,只停了一下,又继续拿起汤勺,一口一口的喝她的汤。
韩若诗显然已经有些乱了,半晌,无措的一笑:“姐姐,姐姐要这么说,那妹妹也不知该如何__”
“那这个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