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时像是被扎了针一样,吓得整个人差点跳起来,急忙要把手抽回来,却被他一用力抓住,抬眼看着我:“轻盈……”
“你——”
这个时候要说什么“放开我”,“干什么”,我也知道根本无用,只用力的挣扎着,可不管我怎么用力,他那只手就像是铁钳一样紧紧的抓着我的手不肯放,挣扎了半天没有挣脱,反倒是我的手背上,已经留下了深红的印迹。
他说到:“你不动,朕也不会动。”
“……”
我心里惊了一下。
他虽然平静的坐在那里,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但那话语中的笃定和执着,却像是一把刀,深深的刻在他的眼神里。
我咬了咬下唇,终于慢慢放松了手上的力道,也没有再挣扎。
只是,后背起了一身的冷汗。
而我这样的放缓下来,他紧抓着我的那只手也慢慢的放松下来,只是没有立刻放开我,低头看了看我发红的手背,他轻叹了一声,然后抬起头来看着我,一字一字的道:“知道吗,你不走,朕不抓你。”
“……”
我的脸色都有些发白,但还是勉强着自己,甚至慢慢的坐了回去。
他眼中浮起了一阵漫漫不禁的喜色。
然后,他那只将我的手握得几乎要粉碎的手慢慢的放开,却是笼在我的手上,轻轻的拍了拍:“这些年来,朕能说说话的,也只有你。”
我下意识的道:“皇后娘娘——”
这话刚出口,我自己就顿住了,也看到了裴元灏眼中蓦然浮起的冷意。
这一刻,也恨不得咬掉舌尖,把刚刚那句话吞下去,只是,在我的心念中,常晴都是这些年来一直陪在他身边,并且与他真正能够琴瑟和鸣的人,却没想到——
我的脸色微微一黯,但还是很快转了话题,说道:“到底,常太师想要做什么?”
裴元灏的脸色也慢慢的沉了下去,过去了一会儿,他说道:“刘轻寒去西川的事,如今已经不是秘密了。”
“……”
他似乎并不想在我面前提起这个人,但这个时候,也是避无可避。
我忍不住苦笑:“从古到今,蜀地都是流亡之徒的栖息之地,他去那里——也是情非得已,也是早有前因。”
他仿佛冷笑了一声:“这,也是他们的说辞。”
我咬着下唇,索性明白的问道:“太师大人他们,是打算对西川动刀了?”
裴元灏道:“他要动的,是刘轻寒。”
“……民女知道。”我的眉头也皱紧了:“可是那天在年宴上,民女已经分辨过这件事了。”
“你的确是分辨过,刘轻寒和你们颜家,现在没什么关系了。”
“那为何——”
他转过头来对着我,突然说道:“你可知道,这几年来,朕实行新政,所受到的最大的阻力,是来自何方?”
新政的阻力?
我的脑子里立刻闪现出当年魏宁远在吉祥村那个小屋子里跟我说的话,立刻说道:“是如韩若诗,韩子桐之流,各地的王公贵戚,豪强士绅。”
他看着我,嘴角微微一勾:“你倒是看得很清楚。”
“这跟刚刚皇帝陛下说的——”
他打断我的话,沉声说道:“只是那些人,朝廷现在还动不得。”
我愣了一下,立刻明白过来,朝廷动不得那些人,但朝廷动得刘轻寒,而且,以现在刘轻寒在西川的势力,几乎就是下一个“江夏王”,并且,他只会比韩若诗、韩子桐他们更有势力,更不受朝廷控制。
看来,常太师要动刘轻寒,是铁了心的。
所以,他的逆贼的身份,他在西川的势力,都成了朝廷出兵的借口。
只是——为什么南宫锦宏会参合到这件事里来?
对刘轻寒动手,对他有什么利益可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