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挑了挑眉毛。
想起这些日子,首先是她堂弟的死,依裴元灏说来,她就受了很大的打击;然后是突发旧疾;而前几天,査比兴告的一场御状,虽然走的是常言柏,但现在最受打击的,就是她的父亲南宫锦宏这一系的人,她如何能心里不存点东西呢?
之前,我还想着她病重是病重,但应该多少有点装,但既然常晴这么说了,想来病情是真的有点险了。
我淡淡的笑了一下:“生死关,也是要人去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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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常晴的屋子里又带了一段时间,再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申时,天色有些黯了,我带着妙言往回走,刚刚走进我们那个小院子,就看见素素和吴嬷嬷在门口站着。
我愣了一下。
这是——
她们两已经听到了脚步声,转头一看见我,立刻松了一口气:“姑娘回来了!”
我喳喳眼睛往前走了两步,刚刚踏上台阶,就看见裴元灏坐在屋子里的桌边,正平静的看着我。
也许是因为天色的关系,他的脸色也有些黯。
我牵着妙言走上去,现在的妙言见到他已经不像过去那样不顾一切的扑上去,而是规规矩矩的跟着我一起行礼,裴元灏看着我们,也不知为什么,这样的礼节周到似乎也并没有让他更快乐,他只轻轻的一抬手。
我们这才站起来。
他看了看妙言已经有些乌糟糟的裙角,说道:“今天去哪儿了?”
妙言说道:“早上,娘带我去看顺妃娘娘,还有弟弟,刚刚,我们又去看皇后娘娘了。皇后娘娘也生病了,还在喝药呢。”
裴元灏不动声色的听着,这个时候笑了笑:“最近天气冷,妙言不要出去吹风,不然你病了,也要灌药给你喝的。”
“哦……”
“来人,带公主进去吧。”
“是。”
素素和吴嬷嬷急忙进来,带着妙言去她的房间换衣服,洗手洗脸去了,我仍旧站在旁边,也不动,也不说话,而裴元灏似乎也不打算立刻说话。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说道:“你都知道了。”
我沉默了一下:“啊。”
之前他每一次带妙言去见南宫离珠,都是我自己离开不在的时候,但今天——据妙言说,是南宫离珠的病情最险的一天,也许她真的很需要这个孩子的支持,哪怕是一点她的声音;闻丝丝和常晴叫我去说私房话,我也知道是他授意的,而我却偏偏带着妙言进进出出,一点机会都不给他。
也难怪,现在他要亲自守在我的屋子里了。
他抬头看着我:“你怪朕吗?”
“……”
我没有开口,倒是他自己又接着说道:“朕知道,你一定会怪朕的。你对她——你还没有完全的放下,对吗?”
“……”
“朕也知道,不该背着你带妙言过去,但,她病得很重,好几次,几乎都要……都快要不行了。”
“……”
“若不是妙言出现,她也许真的就……”
我有些无动于衷的站在那里,木着一张脸看着他。
过了好一会儿,我说道:“哦。”
我当然也知道,面对一个濒死的病人,只要不是有深仇大恨的,谁都希望能出一份力,更何况,病的是南宫离珠,他一定恨不得用自己能付出的一切去治好她。带妙言过去,的确算不上什么,瞒着我——也还算没有给大家都撕破脸。
我说道:“那陛下现在,是还打算带妙言过去看望贵妃娘娘了?”
裴元灏看着我:“你同意吗?”
我摇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