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慢的走到桌边,看着查比兴两只手抓着个橘子在抛来抛去的,看起来像是在玩,但眼神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另一边的轻寒神情也显得有些凝重,我坐下来,轻轻说道:“是不是有些不对劲?”
他们两立刻抬起头来看着我。
还是查比兴先开口:“书院不会做这种事。”
“哦?”
轻寒也轻轻的点了点头。
我迟疑的道:“可是,天启三年的时候,西山书院不是还举办过一次博学大会?”
查比兴道:“大小姐,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可是那一次博学大会跟这一次的不一样,那是老师汇聚天下读书人所开,那一次的博学大会,说是博学大会,其实现在我们看来,就是一次古籍收录的大会。”
“古籍收录?”
“对,刚刚那个老人家说的,当年,令尊和大夫人花了很大一笔钱在西山收录古籍,那一次的博学大会,当然也有登坛论道,但听大师哥说,最后也没能讨论出一个大道来,因为那个时候,谁都不能说服谁;反倒是得到了不少古籍,西山书院在那一次的获益很大,我们有将近一半的藏书都是那一次得到的,而其他的书院,当然也各有收益。”
“原来是这样……”
我默默的点了点头。
轻寒在旁边慢慢的说道:“不过这一次的论道,似乎跟上一次很不同。上一次的听起来,是真的在论道,但这一次,比试比论道更重。”
查比兴立刻说道:“对,我也觉得这个奇怪。我们平时在书院里,的确是要习六艺,书呆子在书院里是很难呆下去的,可问题是,大师哥从来不让我们比试!”
“……”
“他经常说,人有了争胜之心,学,就变得不单纯了。”
“……”
“就连我们师兄弟在书院里,也从来不比试御射的功夫。”
“……”
“他怎么会准许书院的人跟别人比试,而且是个十一个书院的学生比试,阵仗还闹得这么大,几乎全西川的人都知道了。”
“……”
“这种比试,根本就不是论道,且不说他,在学生的眼里,都跟卖艺耍把式一样。”
“……”
“这,这太不像他的行事作风了。”
我也轻轻的点了点头。
查比兴毕竟是一直待在书院,跟随南振衣的,他这么说,那就是真的有点怪异。
这时,轻寒慢慢的说道:“难道你们没有觉得,从之前的几件事来看,都不像是他的行事作风吗?”
“……”
我和查比兴都一愣,转头看向他,他的目光微微闪烁着,也看向我们。
是啊……
我这才有些恍惚的想了起来,从我和轻寒两个人修书给他,却被他拒绝了让念深入书院开始;到之前,又扣下了太子;现在,更是破天荒的答应了其他的书院比试论道的事。
他做这些事情,的确有些奇怪。
轻寒说道:“事出反常必有妖。”
我皱着眉头:“难道,他被人——胁迫?”
一听我这话,查比兴反倒笑了起来,说道:“大小姐,那是不可能的。”
“……”
“大师哥那个人,就算被人刀架在脖子上,他想要做的事也一定会做下去,而且我敢说,这个世上没有人能把刀架上他的脖子!”
他说得这么肯定,甚至不是说南振衣有没有可能被人胁迫,而是根本连别人胁迫他的可能都没有。
我说道:“所以,这中间出了什么问题?”
查比兴神情凝重,没有说话,而轻寒沉默了好一会儿,慢慢的说道:“我倒觉得,为什么会出现这场比试,还不是最要紧的。”
我和查比兴都看向他。
他抬眼看着我们,道:“最要紧的是,这场比赛的结果,会如何。”
“……”
“赢了会怎么样,输了会怎么样。”
我的心忽的一沉。
他说道:“任何一场比试,都会有彩头,会有结果。这一次西山书院和十几家书院的比试,彩头是什么,结果会导致什么,我想这才是最要紧的。”
我沉声道:“你觉得,会是什么?”
轻寒沉默了一会儿,慢慢的说道:“我不知道,但我觉得,可能这才是南振衣改变自己的行事作风,会参与到这一次比试论道的原因。”
“……!”
我和查比兴恍然大悟,也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
对,如果说南振衣不会受任何威胁,即使受到威胁也不会屈从,那么就只能从这个方面来解释他现在做的事情,他想要一个“彩头”,他需要一个“结果”。
查比兴喃喃道:“刚刚他们说,第一场比试御射,我们已经赢了。那第二场,比试诗书……”
我急忙道:“你觉得会赢吗?”
查比兴立刻说道:“我对我们书院,那些小崽子们,还是有信心的——”他说着,又皱起了眉头,喃喃道:“只是不知道,他们这些日子是不是疏于练习,御射成绩居然这么难看……大师哥怎么也不管管?”
他还在为那个御射的事耿耿于怀,我忍不住苦笑了一声,但轻寒在一旁说道:“第二场是比诗书,那就难讲,文无第一,连老师也从来不敢说自己通了。”
我说道:“如果第二场也赢了,那就赢了;如果输了,那就还得比试第三场,不知道是什么。真想马上过去看看,我们还有多长的路?”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