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释天站在门外,只觉眼前一片朦胧,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许欢颜竟然会对一个脏兮兮的小丫头这么温柔,那蹭在她衣服上的黑印绝不是幻觉,而她宽慰小丫头时的笑也是由心而发,带着让人安静的力量。
他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钻心的疼让他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真的,这不是梦!
许欢颜牵着小丫头走了出来,神色并不轻松,见他仍在发呆,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你发什么呆?”
帝释天难得没有发火,默默地跟在她身边,白薇却时不时偷瞄他,帝释天一脸嫌恶地瞪她,但是看到那双透亮清澈的眼睛又败下阵来,和一个小丫头较什么劲?
忽而苦笑,作为一个杀手怎能产生怜惜这种情感呢?真是可笑!
白薇揪着脏兮兮的衣角,清亮的眼神一下子委顿下去,似乎有些挫败,她年纪虽小,却是敏感,帝释天眼中的嫌恶如同一根针扎入她心底,刚刚建立的浅薄信心一下子溃散。
“帝释天,竟敢嫌弃老子的人?想打架么?”许欢颜瞪他,眼神凶狠,看着小丫头却又温柔款款。
“..”怪我咯?浑身臭的要死,丑不拉几的,还能强迫我不嫌弃她么?虽是这么想,帝释天却收敛了眼中的嫌恶之色,不屑地撇撇嘴,许欢颜瞪他,旋即扯出一抹浅笑,一抹十足野性却迷人到骨子里的浅笑。
该死的,还敢笑!
许欢颜继续瞪他,白薇却被帝释天这一笑迷住了,脏兮兮的小脸堆着花痴般的笑容,“姐姐,你好漂亮啊!”
卧槽,小孩子你都不放过!
许欢颜心中心中狂吼,却是捂嘴偷笑。
帝释天怒不可遏,他伸手就想掐白薇的脖子,看到紧贴着她脖子的油油的头发又缩回了手,狂吼道:“你没长眼睛啊,小爷我是纯爷们!纯的!”
街上不多的行人都驻足观望,想笑却又不敢笑,看着白薇惨兮兮的样子,又捂鼻快速走过,眼中满是嫌恶。
“一看就是贫民窟里出来的,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就带着她.。。”
诸如此类的话不绝于耳,白薇的小脸惨白如纸,头埋得很低。
帝释天看着那些人,眸光微冷,忽的绽开一抹邪肆的笑,然而说出来的话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看什么看?一群杂碎也敢来管小爷我的事?长得丑不是你们的错,但出来吓人就是你们的不对了!”
许欢颜将白薇拉到自己怀里,若无其事地继续走路,帝释天一怔,丢下那些人迅速跟了上去。
他追问,“许欢颜,你也太过分了吧?我在那当坏人,你就这么走了?”
许欢颜拐进了一个安静的小客栈,要了一间上房,在小二躲闪的目光中上了楼,然后让白薇沐浴更衣。
帝释天和许欢颜都坐在屏风外等着白薇洗澡,听着稀里哗啦的水响,帝释天心中的疑惑却越发强烈,“你为什么只带了这一个小家伙出来?”
“你听过一句话叫久蒙大恩必成仇么?”
“嗯?”帝释天不解。
“我并不求他们感谢我,虽然同情这些人的遭遇,可是同情有个屁用,手脚健全,总不至于饿死,我并非慈善家,也不是大善人,不可能无限制地帮助他们,而且从他们身上感受到了恶意!”许欢颜望入帝释天的眼睛,轻笑道:“生活就是生下来活下去,这么高深的道理,你不明白也没办法!”
“..”说得这么善解人意,分明是满满的恶意啊,有木有?被鄙视了智商的帝释天也不生气,懒懒地缩在太妃椅中,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人是种复杂的动物,我无法把握人心,所以能做到的就是尽我所能,白薇是个乖小孩,和她哥一样!”
“许欢颜,别说得这么老成,和你萝莉的外表并不相符!”帝释天眼中掠过一抹复杂,心中也有种不能名状情愫暗暗滋生,只是说的话却很欠扁,“说,你是不是一只千年的狐狸修炼成精?”
许欢颜挑眉戏谑,“你这是夸我长得漂亮么?”
帝释天眼角抽动,有种掐死她的冲动,“做人不要太自恋!”
“你会不会聊天?”许欢颜翻了个白眼,有些火大,“狐狸成精皆为美艳,我虽然漂亮,却达不到狐狸精的高度,一颦一笑都能勾引人!”
说着说着许欢颜似笑非笑地盯着帝释天,盯得他心里发毛,“喂,你色眯眯地盯着我干嘛?难不成是想.。。咦!”他立马坐了起来,双手交叉护着胸口,一脸戒备地盯着她,“你对我有非分之想!”
“少年,你想事不动脑子,缘是因为想象力太丰富!”
许欢颜奸笑,“不过你确实长了一张很招人的脸,其实你才有当狐狸精的潜质,男女老少通吃!”
“所以你还是对我有非分之想!”帝释天笃定。
“对,我就是对你有非分之想,所以你要从了我么?先说明,从了我就先得交出幻镜,我可不想被人从身边捅一刀!”
“你果然还是贼心不死!”帝释天忽然欺身上前,挑着一抹邪笑,“老实交代你是怎么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许欢颜下意识抬手去挡,但帝释天又怎是寻常对手,一手搭在她肩上,整个右臂都被震得抬不起来,恍惚间,眼前寒光一闪,那面铜镜诡异地成了一柄锋利短小的弯刃,直指她的眉心,许欢颜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他是什么时候出手的。
身子后仰,避开这一刀,却忘了帝释天早有后招,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