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你怎么突然想起要对我好了?”许欢颜愣愣地看着窗边背对着自己的清瘦少年,虽然看不见他的脸,也能想象到他别扭成什么样子,一丝笑漫了上来,贱贱的说道:“这是觉得对不起我受伤的心灵,所以想要补偿一下么?”
“……”
“不用这么见外啦,我这么大方又不会怪你!”
“……滚!”
“呀,你又凶我,这样会吓跑那些靠近你的小姑娘的!”
半夏不想浪费唇舌,直接动手,祭出了朝露,寒光一闪而没,眼里是浅浅流光,什么君子动口不动手,什么不打女人的原则,通通去死吧!
“啊呀,你这样太直接了!”
许欢颜笑嘻嘻地溜了,少了沉重的阴霾,她的步子都轻快起来,对于即将来临的灾难,虽然有所预料,可她一点都不担心,总需要一些磨难将他们打磨得更加坚韧,才能独当一面。
夜色如墨,细碎的星子好似一颗颗钻石躺在天鹅绒里,静谧而干净。
许欢颜伴着风声,渐渐入睡。
半夏却去了她说的那个十分诡异苍天古木。
在树下站了一会,指尖抚过树干,粗糙的触感却泛着淡淡的暖意,让他心底一阵发寒,而那有率的脉动更让他恍然,这树中有一颗蓬勃的心脏。
眼睛微微眯起,盯着看了几分钟,忽的出手如电,朝露在树身划了一刀,墨绿色的树皮流出了颜色驳杂的液体,像是承受不了突然的剧痛,树冠轻轻晃动,抖落的叶子打着旋飘落,却在坠至他头顶三寸处骤然加速,如同被人刻意牵扯,气势凌厉,化作浮生万刃,逼仄而来。
半夏兀自冷笑,薄墨黑的丝丝发缕在风中上下飞扬着,绸缎般的质地闪烁着山间春雪的皎光,日渐褪去稚嫩青涩的脸庞凌厉起来,如圭如璧,每一寸每一里都糅合了温润与戾气,凤眸星目纯粹如夜色,又含着千万机密,让人只看一眼就能被吸进去,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带着股邪魅的凉薄。
下一秒,朝露却抵在了树干上,刀刃轻柔地拂过树身,却留下斑驳的刀痕,杂色液体肆意横流,虽然这棵树具有自行恢复的功能,但远远比不上半夏出手的速度。
在这片诡异的空间里,他对天地间玄气与生俱来的亲和力有所打折,但还是能看到他周身萦绕着一层淡淡的绿色,将铺天盖地而来杀气腾腾的树叶挡在外面。
碧色汁液将那层光晕也染得更为深邃晶莹,少年双眸寒光熠熠,精致的下颌傲然的抬起。虽然一袭白衫落着斑驳暗痕,然他站在那里却像吸去了世间所有光华,化为眉梢一缕清冷的睥睨灼灼。
“我绝不允许有人还能继续伤害她!”寒气凝冰,半夏一刀扎进树身,只听得一声低哑却凄厉的哀鸣,树身剧烈地晃动起来,树叶下落的速度和气势越发骇人。
这时惊变突生。
花坛边上嵌着的白色鹅卵石忽的转了过来,一双双泛白的眼睛鬼气森森地盯着无边夜色,随着绿意浓重,花坛剧烈地颤动,一瞬间全都飘了起来,浮在半夏身周,白色的瞳仁里泛着怨毒的血色。
半夏忽然停住了,墨色的眸间光芒依旧,只是沉淀着冷意,有危险的气息流露出来。
不过一瞬间,白色的眼球连成一条线,凶险的红光汇聚起来,古木停止了晃动,气息却越发压抑。
“原来还有这样的存在么?”他神态淡然,却看不到底,不停逼近的血光也停了一瞬,眼球全都歪向一边,状似疑惑。
“你不该来这里的!”
温凉的女声逼近,深处噙着淡淡的杀意。
无边月光下,女子浴着清冷月华,款款走来,凋零的桃花落在她发间,衣上,那集清润、秀美于一身的女子此时却透着一股子邪气,清透的眸子一眼望不到底。
三尺青丝闪烁着绸缎般的光泽,拂过她白皙如瓷的肌肤,她也浑然不在意,在一块白石上坐下。
一袭抹胸束腰长裙,披着件艳丽的红色宽大衫子,随意地在腰间打了个结,衣襟处些些散开,露出的一截锁骨宛如大理石雕琢而成,而再往下,却是粉色刺花抹胸,丰润饱满,她坐在石头上,一腿曲起,右手懒懒的搭在上面。衣衫下露出一只脚竟然是赤足。它静静缩于一隅,纤细无骨,勾起人心底无限爱怜。
仙气飘飘,温清美艳,凝烟成碧。
大晚上的穿成这样出来,该露的不该露的全都露了,和许欢颜这个大马哈有得一拼,而且身姿窈窕,身材就更有料。
这样一个美人却说:“你不该来这的!”
半夏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收了朝露,用衣袖擦干净刀槽中斑驳的液体,转身便欲离去。
“你不该如此伤他!”凝烟素手一扬,衣袖滑下,露出一截莹白如玉的藕臂,半夏面前出现了一堵光墙,明明形同无物,却切切实实挡住了他的去路。
“它?”半夏偏过头看她,那张漂亮的有些过分的脸着实有让人疯狂的资本,此时却蒙着一层阴霾,忧伤而愤怒,他不解,“一棵树而已,它吸了那么多生命的血肉,便是成精也会落个遭人斩杀的命运,何必这么护着它?”
“你懂什么?”凝烟绕着一绺长发,衬得她指尖形态完美,肌如冰雪,清冷眉眼间滑过一抹戾气,“他怎么可能是树?他可是我一生中最爱的人!”
说话间,凝烟起身径直走来,绕开半夏,那些眼球也是杀气腾腾地瞪着她,凝烟面露温柔之色,似是怀念,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