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林清暮被林墨宸无所谓的姿态气坏了,盛怒之下,气势陡然拔高,袍摆无风自舞,空气瞬间凝滞,迫人的威压如水面泛起的涟漪,一圈一圈荡漾开来,压得许欢颜喘不过气来。
苍白至极的脸颊漫起诡异的潮红,薄唇也有种近乎妖异的红,林墨宸不说话,默默地将许欢颜护在怀里,清浅的气息流转不定,心口发闷的程度立即降了下来。
第一次被人如此维护,她竟然有些不知所措,感受着背上传来的温度,许欢颜怔怔出神片刻,明显感觉到林墨宸的呼吸乱了节奏,比平时快了很多,胡乱地喷在她脖间,莫名觉得冷。
“你还好吧?”语调里有着她也不曾发觉的担忧和慌乱。
“无事!”简单的两个字,携卷着浓浓的血腥味,滴在衣服上,润开朵朵红梅,艳到极致,也冷到极致。
眼里的热意一下子涌上来,许欢颜晃了神,紧紧攥着他的手,已是怒了,恶狠狠地瞪着林清暮,朗声控诉道:“喂,你够了,虎毒尚且不食子,林墨宸是你的亲儿子,你这么做连畜生都不如!”
她从未见过她父亲许清弦,但燕流光自小将她看做亲生女儿,那种不顾一切的关怀让她无法理解,林清暮为何下此等杀手。
林清暮眸色深了深,旋即怒气更甚,“不知死活,那就成全你!”
手心对着许欢颜,五指微微弯曲,她立即感觉到更加迫人的气势压向心口,却仍是嘴硬,“哈,别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似乎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我,何必假惺惺找一堆理由呢?”
“找死!”林清暮眸色再变,冷若冰霜,在他眼中,许欢颜不过是可以随意捏死的蝼蚁罢了,当下再不客气,已是动了杀机。
凝气成刃,直逼许欢颜心口,却被一只秀气的手挡住了,气刃散去,化作一抹流光,伴随着林墨宸手心殷红的血,星星点点落下。
“我不准!”
不准你伤害她。
林墨宸凝着林清暮的眸,一字一句说得极为认真。
“哈哈,你以为你挡得住我?”林清暮怔了一瞬,忽然放肆地狂笑起来,像一个精神失常的疯子。
林墨宸不欲多费口舌,手心一抹红光跳跃,细看之下,竟是一张血光符箓,危险而嗜血的气息溢出来。
林清暮眼神大变,惊讶之余,反而更为愤怒,指尖颤抖,“为了这个贱人,你竟然连这种东西都祭出来了。”
许欢颜并不知道林墨宸拿出来的血光符箓并非凡品,一旦发动,云雾海大半空间都会被摧毁,血光所到之处,寸草不生,人烟皆灭,所以林清暮脸色才会变得这么难看。
“我说过我不准!”林墨宸神色不变,嗓音似乎还噙着清浅笑意,然而手中的红光却亮了几分,危险的气息也更加迫人。
“好好好!”林清暮仰天长啸,连说了三声好,那眼神仿佛要将他吞了,蓦地转身,冷冷地丢下一句话,“戒律堂的长老会找你的!”
林墨宸淡漠地收回眸光,血光一闪而没,符箓已经化作流光没入他体内,许欢颜却听得云里雾里的,怔怔地看着林清暮远去的背影,明明之前那样气势逼人,此时却透着浓浓的酸涩和寂寥。
“他怎么突然走了?”许欢颜疑惑,却忍不住笑了,死里逃生的感觉还真是好呢。
看着她小脸上洋溢的笑,林墨宸忍不住刮了刮她鼻子,声音很轻,“没什么,我带你去吃酸枣糕!”
听到有吃的,许欢颜眼睛亮了,很自觉地跟上他,还是不死心地追问,“戒律堂又是怎么一回事?你会有事吗?”
“你觉得呢?”
许欢颜歪着脑袋,忽然狡黠一笑,“你这样脸皮厚又无耻的人果然还是应该被关起来!”
“..”林墨宸无语,满怀恶意地掐住她腰间软肉,笑道:“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
“你忘了,我良心被你吃了呀!”许欢颜掰开他的手,心底莫名不安。
林墨宸带着许欢颜到了他所在的洞府,青山绿水,仙雾缭绕,是一处相对独立的小山。
“啧啧,看起来很受山门青睐嘛,住的地方相当高端大气上档次嘛。”许欢颜忍不住惊叹,眸光逡巡一周,被房间里一丝不苟的摆设折服。
紫檀书架上的书按照厚薄整齐地排列,桌案上毛笔由高到低摆着,至于其他装饰,虽然简单,却也是花了心思的,低调的奢华,而且也看出林墨宸是个不折不扣的强迫症晚期患者。
说起来,他总穿着一层不变的白衫,仿若捣碎了揉旧的月光,纤尘不染,怕是因为有洁癖吧。
林墨宸挽起袖子,很快将侧卧收拾出来,这个温润又强大的男人将这些事情做得干净利落,许欢颜一时有些发怔。
他轻笑,将她抱上床榻,拉过锦被盖上她微微发抖的身体,凉薄的指尖抚上她眼睑,平静的嗓音里透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小颜儿,睡吧。”
许欢颜乖乖地闭着眼睛,林墨宸的指尖很干净,总是有些凉意,此时却有暖流流过全身,她迷迷糊糊地打了个哈切,渐渐睡过去了。
就连林墨宸什么时候离开也不知道,醒来时,他就坐在床边,眸光笼着她,有着她看不懂的神色。
“醒了,酸枣糕已经做好了!”唇边一朵温笑,清绝如初,眉目间有难以察觉的疲惫,许欢颜揉着惺忪睡眼,懒懒地拈起一块晶莹剔透的糕点放入唇中,味道很不错,竟比以前吃的还要好,手指动作不停,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