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走!”
这三个字如有千斤重,许欢颜说来,竟像是用尽全身的力气,一下子软了下去,半跪于地,痛苦地勾起身子,一下子栽倒下去。
“你什么意思?”徐泾一时反应不过来,只怔怔看着蜷缩成一团的许欢颜,有些不知所措。
从她身上散佚出来的杀气并未因为她的痛苦而有半分减轻,反倒因她的挣扎而越发肆意狂乱,汹涌成灾。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徐泾眸间浮起疑惑,不由自主地握紧了剑柄,仿佛只有剑上那一点微凉才能给他力量,他定了定心神,弯腰试图扶起瘫软在地的许欢颜,却被一把拂开。
“快跑,我要压不住了!”许欢颜艰难地撑起眼皮,血色流淌,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徐泾瞧得真切,那汗水的颜色分明就是血一般的红,随着血汗涌得越发快了,却没有没入土中,反而在许欢颜身侧悬着,化成一团团血雾,范围越发大了,乍一看去仿佛一丛丛盛开的曼珠沙华,丽得惊人,也冷彻心骨。
他干干地咽了一口唾沫,被这惊天巨变吓到了,一咬牙就想离开,一抹红影却挡在了他跟前。
“徐公子就想走了么?”风红斜倚着一棵树,似笑非笑地看着面露慌张的徐泾,嗓音微微泛着冷意,话虽恭敬,姿态反倒透着几分倨傲。
眼风扫过蜷缩于地,面露痛苦却浑身散佚着恐怖气息的许欢颜,眸间掠过古怪笑意,身形一晃,堵住了徐泾的退路,“你将她害成这样,若放任你离去,回头他定不会轻饶我,所以还请你屈尊等会,解释清楚了再走如何?”
徐泾不语,偏头瞧了一眼许欢颜,眸间翻涌着惊惧,许欢颜长啸一声,已经站起来了,手里握着那柄古剑,一身清浅白衣在地上沾了尘污泥泞,却越发显得诡异,身周流转的血色随着她眸间妖光亮起汇成一柄柄血色利刃,对准了正在交谈的二人。
“太吵了,该杀!”
话音未落,一抹红光自指尖划过,气势惊人却悄无声息,徐泾反应过来时,那点血色已经钉住他肩胛,盛开大片妖娆,仿若富丽堂皇的牡丹绽放于肩上。
风红眸光一冷,指尖搭上了腰间玉带,猛地按下那块绚丽宝石,玉带化作一柄长约三尺宽不过两指的软刀,手上猛一用力,抖碎了凛凛寒光,她横刀在前,瞧着面色诡谲的许欢颜,嗓音也忍不住染了惧意。
“许欢颜,你发什么疯?我是风红,不是敌人!”
许欢颜此时已经听不进去她的解释,眸间诡异的血光从徐泾身上移开,先是落在风红手上的束衣刀,缓缓上移,凝紧她发白的脸孔,唇角扯出一抹古怪的笑,忽的倾身上前,似是看到有趣的玩具,眼中也泛着天真无邪的笑意。
风红却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有些不敢去看这双眼睛。
果不其然,下一秒,许欢颜的指尖便凝着一抹森然血色,蜿蜒出一朵妖冶,凑到她眼前,嘴角笑意凛然,“你的眼睛真漂亮,送给我可好?”
风红蓦地瞪大了眼睛,手腕一抖,束衣刀化成柔软带子,忽的绕紧了许欢颜的手,猛地一抽,刀刃割破了她的皮肤,森然的血淌了下来,迅速染红了她的衣服。
风红趁着这个机会,迅速地退开,和徐泾并肩而立,冷冷地瞧着许欢颜,已经被她震慑了。
“这是怎么回事?”风红语气里充满了不确定,虽说这几日同许欢颜的接触并不多,但也基本摸清她的脾性,看似冲动不谙世事,实际上却是个冷定的主,根本想象不到她会如此毫不留情地下杀手,但眸间的冷光却是真实存在的。
不给她喘息的余地,许欢颜再度欺身上前,便是二人联手,依旧力不从心,只要和她有任何间接或直接的联系,都会感觉体内血气一阵剧颤,竟是不受控制般往外蹿。
徐泾联想到那些幸存者对许欢颜的评价,眸光越发地冷了。
嗜血,残忍,吸人精血,冥府之花。。
支离破碎的字节连在一起,竟和眼前所见分毫不差。
风红祭出束衣刀,整个人凌空旋转起舞,青丝如墨在风中展开,缎带飘飘,裙裾飞扬,红衣烈烈如帜,气势一涨再涨,如丝媚眼泛着冰雪般的光,竟比那凛凛刀光还要冷。
“潘云清,你若想作壁上观,那还请滚远些,今日许欢颜陷入癫狂,绝不会放过在场的人。”她吸了一口气,绵软的声音竟有几分慑人的气势,“还是你打算看我如何变为一堆白骨,精气血肉为她所用?”
林中空气泛起一阵涟漪,一抹鹅黄色衫子倩影浮现,明月般的容颜盈动着无瑕光华,潘云清淡淡一笑,容颜如玉兰花绽放,只是眸底噙着些苦涩黯然的笑意。
她眸光自风红脸上移开,落在邪肆魅惑的许欢颜身上,身畔浮着的竟是冥府之花,寓意不详和死亡的花竟然会出现在这人身上,真是件奇怪的事。
潘云清心底疑惑,眸间忽有精光闪没,那血色凝成的曼珠沙华瞬间开败,化成大团大团的血雾,顷刻间染红了方圆数尺的空气,于是有更多的曼珠沙华盛放,一圈一圈蔓延开来,很快便将她也笼了进去。
潘云清大骇,像是预见到某种危险袭来,身形轻忽,已是后撤好几步,那摇曳的花色却紧追不辍,终是将她牢牢锁定。
风红见状,自然是不在袖手旁观,清叱一声,束衣刀抖落一线星光,直取许欢颜要害。
“呵呵!”许欢颜娇笑起来,有种让人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