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凉悠悠的目光从她单瘦的背影掠过,从她醒来,他也醒了,任由她一直盯着看,可看到她完全清醒之后,竟然就想着要逃,心里多了一份恼恨。
真是要气死他!
许欢颜一听到这声音,身子不自觉地缩了一下,冲他灿烂一笑,“我出去溜达一圈。”
“怎么连衣服也不穿好?”半夏眸光闪烁着狐狸似的笑意,继续逗她。
“额,我怕打扰你。”
许欢颜给自己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腰也挺直了,似乎一点也不心虚,可一触到半夏似笑非笑的眸光,这股子勇气刷地一泄而光,眼风也飘忽起来。
她才不想承认是因为怕他继续纠缠昨晚上没说完的那些事情,也怕他醒了四目相对会很尴尬,更不想承认自己现在拿他没办法。
半夏目光凉了凉,哑着嗓子道:“颜儿,我现在已经醒了,你大可以把自己收拾齐整了再出去。”
大哥,你在这我怎么敢?
见她迟疑,他慢悠悠地坐起,欲要起身,“还是说你要我帮你?我记得你一直都不会编头发。”
许欢颜眼里划过一丝紧张,见他起身,慌忙往后退了两步,连连摆手道:“不用,我去沐浴,等会我自己来。”
“正好,我也要去,不若一起?”
虽是商量的语气,他却没有要商量的意思,直接将她拦腰抱起,许欢颜吓得差点叫出来,使劲推着他,“放开我。”
“放了你是不是又要开始躲着我?”
半夏微一挑眉,直接忽视她的这个提议,往外走去。
“你混蛋。”
许欢颜只恨自己为什么不吃多一些,连打他的力气都没了,骂人的话都显得中气不足,毫无气势不说,还糯软糯软的,听着就像是在撒娇。
半夏自然知道她本意并非如此,还是忍不住打趣她,“颜儿,这是在撒娇?”
许欢颜脸黑了一半,去去去,你才撒娇,你全家都撒娇!
他又补了一句,“只可惜这撒娇也讲究技术含量,你还是练两年再拿出来用,否则这人不会被你吸引过来,相反会被吓跑的。”
许欢颜嘴角微微抽搐,爆了句粗口,“你大爷的。”
“嗯,我就是你爷,再叫一声来听听?”
半夏眸光不变,旁若无人地调侃她,那一本正经的样子丝毫看不出他内里其实就是个流氓。
许欢颜咬牙,半夏可以无视诸多打量,她却无法做到他那么没脸没皮,恨不能把自己埋在龟壳中。
陆青烈流氓地吹了个口哨,“半夏,做得不错嘛。”
半夏不可置否地挑眉,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也只是淡然一笑。
“什么意思?”许欢颜却听出了猫腻,一个眼刀杀过去,瞪着陆青烈,阴侧侧地笑了声,连连点头道:“师兄,看来你日子过得太舒坦。”
“别,小师妹,我什么都不知道。”陆青烈立马觉察不对劲,但半夏已经面无表情地抱着许欢颜离开了,根本没有听见他的辩解,他欲哭无泪。
当场的人全都走过来拍了拍他肩膀,一脸惋惜地叹道:“你节哀,会给你收尸的。”
陆青烈哀嚎,“节哀个屁啊!我明明是无辜的。”
林子苏飘过,幽幽道:“你昨晚上不是还吹嘘你的fēng_liú韵事么?既然敢作就得敢当。”
他果然还是听到了。
陆青烈嘴角抽搐,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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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津隔了两天又来了,这一次陆青烈没有拦着不让进门,相反笑得比任何时候都灿烂。
夏津有些受宠若惊,也更加惶恐。
晚上发生的那起连环爆炸,火光冲天,隔了老远,他也看得清清楚楚,同时也更加清楚自己的处境比以前更为艰难,他想不通,许欢颜究竟是怎么做到这一步,竟然真的神不知鬼不觉。
所以再看到陆青烈如花的笑颜,也是一怔,旋即心里打起了小鼓,这么积极是打了什么算盘?
陆青烈没有让他失望,很快就进入正题。
“夏城主,今日来有何贵干?”他抬着茶盏,吹了吹茶叶,小小地喝了一口,淡然道:“这茶味道如何?”
夏津不知他是何意,虽然没心情,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装装样子,道:“碧螺春味道不错。”
“自然,这可是今春的新茶,采自高山悬崖之上,味道更足。”陆青烈微一挑眉,似乎没看到夏津眼中犹豫彷徨之色,将这茶从采摘到泡出来中间的所有过程全都详细说了一遍,茶水都换了两次,夏津也耐着性子听他啰嗦,明知道是故意的,却还得笑脸相迎,时不时点头应他一句。
夏津足足喝了三杯茶,陆青烈才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猛一拍脑门,道:“你看我这记性,忘了大事了,夏城主还请见谅,说说今日来究竟所为何事。”
夏津眸子微眯斜睨他一眼,心又沉了一截,虽然陆青烈话说得歉疚,眼里却无半分歉意,反而有着明显的狡黠,那双眼眸波光潋滟,比日光还要闪耀。
他定了定心神,斟酌着用词。
“今日登门道歉,为前几日的所作所为赔罪,还望陆公子转告。”
“你有什么好道歉的?”陆青烈唇角勾起邪肆的笑,“面上笑靥如花,转身插人一刀的事虽然让人不齿,但夏城主确实做得干净利落,这份算计,晚辈还十分佩服呢!”
他双手抱拳,当真给夏津行了一礼,小人行径被他这么一夸,夏津自然不会真以为他是真心佩服,